谭寅脸色难看:“我要你盯着人,你就是这么盯的?”
身侧之人不敢说话。
他复又冷笑:“我是真没想到,落到了这个境地,都靠卖笑为生了,他还有心思练字。也算他隐藏得深,否则那双手早就被砍了。”
旁边的人只得小声提醒他道:“公子慎言。”
谭寅哪还听得进去他的话,一双眼只死死地盯着那余夏。
余夏背脊挺得直,赢得满场欢呼后,面上也无太多喜色。
而这第一轮,毫无疑问地被他赢下。
唐珏明面上绷得很紧,出师不利,燕国使臣那边气氛也不太好。
第二轮开始,唐珏明有意留手,便出声道:“方才比字迹,由我先开始,这一轮作对子,便由公子先来。”
“这是让余夏出上半阕,他来对出下半阕?”
“倒也算个办法,他估计觉得之前不清楚余夏的实力,下笔仓促了下,未能发挥到最佳。”
却有人摇头道:“并非如此,唐珏明的字好,但算不得极好,就算给他再多的时间打磨,也不是余夏的对手。”
“可对子不一样,先出的人总是要劣势些的。”
但经过第一轮,已经无人看轻余夏。
可谁都没想到,余夏听到这话后,和刚才的表现不同,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在宣纸上落了笔。
他动作太快,让看的人生出了些忐忑。
然而当他停笔,丫鬟再一次将宣纸拿起向周围的人展示时。
不少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这……”
这种水平的对子,可不多见啊。
余夏这一手,所震慑到的不光是在座所有的学子,更有那些年轻的翰林官员。
他们面面相觑,眼带震惊之色。
只因余夏这对子太过精妙,不论是平仄、对仗亦或者是用字,都远超常人所想。
这等精巧的对子,别说是叫人当场作答,就是给足了时间,也未必能有人能对出完美的下半阕来。
再看场中,唐珏明的脸上已是苍白一片。
他满脸惊愕藏不住,握笔的手都在颤抖。
赞叹声中,忽而有一道声音插了进来:“慢着。”
众人抬眼去看,发觉出声的人竟不是燕国人。
而是这边的谭寅。
他起身,面带冷笑,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余夏:“京里谁人不知,潇湘苑内最为出彩的,便是对子。”
“你刚才不假思索的那个模样,着实叫人怀疑,你是不是偷了旁人的对子来充数!?”
这话一出,满场皆静。
曲韵如原本脸色难看,见得这场面忽而笑了。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对,谭公子这么一说我也想了起来,潇湘苑流出的那些对子,好像都是余夏的笔迹。他字写得好,那潇湘苑将所有找来的对子都给他摘抄,他再默背下来几个,完全可以拿来充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