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不想我一脚把你踢到蚀骨风里,对吧?”苏瞳侧过头,对傲青冷冷地反问,这货开玩笑越来越没正形了。“切,我可比那破旗靠得住多了,刚才凤鸢的一指空弹,明明是我给你当了肉垫。”“那好啊,不赔我旗,以后每次你都当肉垫我没有意见。”“无情的女人,赔赔赔!找到能替代的东西就赔,小心眼儿。”傲青一骨碌坐了起来,那剧烈的动作吓与燕勒正聊天的冷巍赶紧上来查看傲青伤势,生怕他是在回光返照。这千人的修士队伍浩浩汤汤,很快便消失在禁区之内。游坦散人瘫坐在自己的仙人椅上,悄悄向凤鸢始祖的方向扫视了一眼,而后紧紧地捏住了自己的储物袋子。其实直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何前几日被凤鸢始祖找上,送给他三件强大的幻器后还将他原本被分配在潮汐边缘的地盘置换到了观潮视角最开阔的中央地带,紧紧贴着凤鸢始祖的地盘。对方只要求他在使出“仙人指路”的时候,务必竭尽全力。对于那等洞虚强者的要求,游坦自然不敢大意,何况要不是凤鸢出手,他哪能占到这么有利的观潮角度一举斩获这仙人座椅?此刻他已灵气空乏,但对刚才自己那指神通很是满意,就算那些有破禁能力的洞虚强者,也不可能比自己做得更好。离蚀骨风区(一更)凤鸢选择离开。就算她在此地十分厉害,但更恐怖的禁地陷阱十之会将她撕成碎渣,就算有那么百分之一的机会走到纹花殿前,也不一定能被收为弟子,毕竟不是自己本门一手培养起来的心腹,就算有着洞虚修为大概也会被人排斥。而去追求那修仙机会渺茫的升天井?对凤鸢来说更不需要,她已经是洞虚修士,只要选择一位战榜靠前的道侣静心修炼,想达到大乘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一旦真的有幸踏入大乘境,那渡劫飞天之日还远吗?没有人知道凤鸢心中所想。任身后弟子嚎哭挽留,她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前。游坦散人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突然明白凤鸢始祖将自己安排到此地的深意。他的战力,在荆棘花冠虽然排不上名号,但这指仙人指路,只怕是预言与破禁术中数一数二的存在。除了能换来半日安宁的指路金光,还有那先行的千余修士,便是凤鸢始祖计划中的又一保障。她强大的神识,能不被人发觉地远远落在众人身上,待指路金光消散之后,这千人队伍,便凤鸢始祖放出的浮标!有人陨落的位置她坚决不走,有人顺利攀越禁区的道路她会立即牢牢记在脑海深处。好深的用心!也不能说她歹毒,因为就算没有她,这些上路的修士们也是自愿挑战禁地,但这勇敢的行为,却被凤鸢无声地利用,从而变了味道。这些人的生死,现在变成了凤鸢用来标记危险区域的一种标志。有着仙人指路和千人开道,这样凤鸢走过蚀骨风区的几率便大大提高。在游坦散人繁杂的目光中,凤鸢始祖与夸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星空尽头。一路上苏瞳仔细比对,却吃惊地发现游坦散人为众人指出的安全路线与自己脑海中的星图惊人相同,没有暗藏半点杀机和陷阱,因为一路无恙,所以她也只能承认这一次自己的确是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言而有信呵护晚辈是好,但我总觉得怪怪的,还是小心点没错。”傲青坐在苏瞳脚旁,目光左顾右盼。“本尊似乎从星与星之间的距离上,推算出了蚀骨之风出现的轨迹与几率。”他的夸口让苏瞳暗暗吃惊,虽然傲青只是简单的一句话,说自己可以推算,但这究竟要多厉害的演算能力才能计算看不见的风?不单与星距有关,还与每枚星辰的体积质量空气温度……一系列极为繁杂的东西有关,若将所有通通烙入脑海里进行演算,得多恢弘的算阵才能将数字化为风的原型?苏瞳是小看了傲青,那时置身于空间潮汐中时,傲青就能把握洋流韵律,现在置身风中,也有异曲同工之妙。经过半日跋涉,千人队伍都没有感觉到禁地带来的压力,因为一路无风,又没有什么远方的参照物可看,所以一些人心中的警惕感大大减弱,甚至心生出“禁地不过如此”的念头。不过走在队伍最前头的修士很快发现,一直在前方指路的金光出现了断点,再向前去,便没有了神通威力,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片陌生星域。大概因为此地常年被蚀骨风侵蚀,所以没有见到任何古海妖兽,也没有任何一枚生存着活物的地灵星,所以放眼望去,一片荒芜。那些荒星散发出来的荆棘样冷光,像黑暗森林中嶙峋的妖臂,兀自横生天地,不怀好意地朝着众人招手。前一秒还沐浴在温柔金光中乐不思归,后一秒站在断点前,却感觉到了这世界深深的恶意。身体感觉不到狂风吹拂,但总在耳旁呼啸的阵阵风响却让人汗毛竖起,忍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