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鹊朝那边看去,只见得望不到尽头的桦树林,月色下,桦树的枝干与影子相互交错,像是一双双自地底挣扎而出的手臂,想要将人拉下黑暗的深渊。
“叫人去飞燕司找玉临。”
说完,沈鹊抽出腰侧弯刀,顺着世子所指的方向追过去。
令应淮望着沈鹊挺直如松的背影,神情复杂,他放下身上的老人家,支撑不住的向前跌倒。
…
“尔等鼠辈,也配在天京放肆?”
悬崖边,女子一身墨色的衣裳,她手持弯刀,刀尖处闪着寒芒,似乎还散发着阵阵冷气。
那把弯刀在沈鹊手里好像有了生命一样,每一下都划破了冷冽的空气,直取人性命,叫人胆寒。
自始自终,沈鹊的目光都锁定在敌人最后方的那道修长身影。
是她,那个敢明目张胆闯进飞燕司的入侵者,那个在水中妙境置千百条性命不顾的人。
“又见面了,沈司主。”
那人紧了紧铁制的手衣,雌雄莫辨的嗓音里满是戏虐,在她脚边,躺着一锦衣的老者,老者双眼紧闭,唇角还溢着血。
沈鹊来时,她正持着匕首准备了结定北侯的性命。
可惜,不如她意。
沈鹊将眼前的敌人打得节节败退,将他们逼到悬崖边,才不紧不慢的收起了弯刀。
“真巧啊,又见了。”
“要不去我司里喝口茶?”沈鹊笑的乖戾,抬手用力抿下脸颊上被溅到的血珠。
对面的人也是陪着沈鹊做戏,她摆摆手,手衣碰撞时发出尖锐的鸣声。
“改日吧,改日一定。”
沈鹊笑容渐渐冷,她抬臂,弯刀直至指着对方,嗓音清寒:
“给你们两个选择,现在滚出我的视线。”
“或者,玉石俱焚,都把命交代在这。”
沈鹊此行,只为保住定北侯的性命,绝不恋战。
听者显然有些愣神,她笑了一声,“沈司主,你变得还真快。”
“不想杀我了,居然还给我留了条活路。”
沈鹊敛眸,掩下眼中的杀意。
“死得太早对你来说是种解脱。”
她停顿一瞬,“再不走,本座可就反悔了。”
几个刺客面面相觑,最后看向了那戴着手衣的墨衣人。
她轻笑一声,转过身,毫无留恋的跳下了悬崖。
沈鹊:啊?
紧接着,其余几个随从也果断的跳了下去。
沈鹊咂舌,心想着还真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