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身,耳垂的那抹嫣红,谁都未发觉。
“夫人倒是包扎的极熟练。”君慈拢了拢里衣,靠在榻上,百无聊赖的捏着被角。
沈鹊不紧不慢的擦着手,顺口答道:“这些年大大小小的伤也没少受,常有身边人照顾不到的时候,自己也就学到了点皮毛。”
沈鹊把话说得风轻云淡,君慈倒是一愣,他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抬起眼睫望向对方的背影。
好纤细的腰肢……
君慈收回目光。
沈鹊回过身,看见君慈正垂着头不知想什么。乌黑的发丝垂落在他肩前,挡住半边容颜,只瞧得见那长翘的睫毛以及微微泛红的鼻尖。
许是受了伤,今日的他难得的安静,没有了先前那般出口惊人,乖顺的模样像极了某种失意的小动物……
“你……那日为何要替我挡着?”沈鹊心头思绪平静下来,她靠在门框处,用身体挡上顺着门风吹进来的冷风,寒意在她脊梁处攀沿而上,倒是得了几分清醒。
君慈捏被角的手指缓缓松开,他缓了片刻,语气平淡似水:“我也不太清楚。”
“许是怕夫人痛……?”
怕她痛?说的好像这人自己不怕痛一样。
想到这儿,沈鹊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日君慈望向她的目光。
他明明痛苦至极,偏又万分懂得隐忍,双唇咬的都快见了血,也不愿吼出声来,只会用那双湿漉漉的眸子同她诉苦。
如此一张酷似观音像的脸,因她做出那等表情,真是罪过。
“贯会使些绕指柔的伎俩。”沈鹊闷声道。
她错开目光,又不知该看向何处,人前狠辣的沈司主此刻忽然有些像憋了气的孩童。
“这次是实话,天地可鉴哪,夫人。”君慈撇了沈鹊一眼,小声呢喃着。
女子冷哼一声,手不自觉的便想拿出怀里的烟斗。
“我才不信。”沈鹊轻声驳了君慈的话。
除了阿父和她的左右使,沈鹊才不信有人是真心为她好。
“夫人,你还记得我们先前的约定吗?”
青年眼角微微扬起,唇角轻柔的翘起。
沈鹊当然不记得跟这人有过什么约定,黛眉微蹙,斩钉截铁道:“你我没有过约定。”
君慈抬眼端详着沈鹊,眸光雪亮,嗔怪道:“夫人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他指了指墙壁上钉着的那柄匕首。
“不是说好了下次来会替我把那匕首取下来的吗,夫人。”
沈鹊一愣,舔了舔干涩的唇角,少顷,才答:“下次……”
她一句话转了好几个弯,最终挑了挑眉,轻飘飘的说:“下次是下次,下次再说。”
君慈:……多么酣畅淋漓的爽约呀。
“时候不早了,我今晚还有事要做,你早些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