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没吃饭居然说不饿,可让黎家主生生操碎了心,最后还是已经深也看不到鱼群里,黎晔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跟黎家主说自己看见了多少种鱼,每种有多少条。就这还是因为以前他妹妹黎溪跟他说要善于分享自己说感兴趣的东西,让大家都知道哥哥不是笨蛋哑巴,才让黎晔养成了在海上每晚向老父亲分享(汇报)的习惯。若不是黎家主早已习惯,只怕头发都愁的掉光了。不过祁思言说什么黎晔还是会回应的。于是他凑过去哄着舅舅吃了点甜甜的桂花糕才放心地让舅舅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没多少胃口,吃了两口就把食盒收起来了,倒是狐狸一直在食盒旁边拱来拱去,被裴煜用书卷打了一下才老实。狐狸假模假样地抽抽两声,随后跳上软凳,期期艾艾地蹲在黎晔的手边,然后趴下睡觉。被狐狸尾巴扫到手痒痒的黎晔垂眸,伸手摸摸狐狸毛,又出神地望着窗外,不过手搭上了温暖柔软的狐狸毛,像定了时一般,摸一下隔一会再摸一下。祁思言看的有趣,他偏头望着正在看书的裴煜,两根手指做出一副正在走路地小人模样在桌上歪歪扭扭地走,然后撞上裴煜微凉的指尖,有些羞怯:“你要坐我的马车怎么不跟我说一声?”“说与不说有何区别。”祁思言小心翼翼地捏捏裴煜的指尖,见他都手指没有躲开,裴煜脸上也没有任何异色,似是纵容,才趴在桌子上,进一步地玩裴煜的手指:“虽然我的就是你的,我可以早点起来接你。”他不知道自己为啥格外喜欢碰裴煜,从小就喜欢,碰碰手指就能开心很久,还喜欢玩裴煜的手指,他想过理由,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裴煜的手好看。这时候,裴煜忽然拿开手,祁思言冷不丁地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拿开手坐直了,他抬头,以为裴煜生气了,却见裴煜云淡风轻地翻开一页书,又把手放在原处。“多睡会,长个子。”似乎是在回答刚才的问题。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等了一会儿,裴煜又翻开一页,祁思言才壮着胆子,慢慢地把指尖贴上去。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心头忽然溢出来开心和满足。他有些茫然地感受着心底的反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涌出这种几乎像是要把他全身都沉溺的满足感。可能是因为裴煜没有退开,任由自己宛如幼稚孩童般得寸进尺地玩闹吧,毕竟以前他只敢扯着裴煜的衣角,裴煜主动握他的手也是为了保护他。轿撵慢慢停了,裴煜和祁思言心照不宣地维持在这种有些诡异的氛围里。宫门口,密密麻麻的马车安安静静地侯再马路两旁,马车的主人站在各自马车的左侧等候,这里面有朝臣的嫡子嫡女,有皇室的郡主皇子,有他们的才子朋友,也有南疆的使臣,按地位出发,最末的都是些小官子女。只有祁思言象征着太子的马车可以从中间穿过,行驶在最前面。祁思言裴煜还有黎晔下了马车,皇帝站在城墙上等着。皇帝拍拍祁思言的肩膀:“身为太子,此次行宫之行,没有任何人在你之上,亦是对你的考验,你好好组织,最重要的是保护好你舅舅。”黎家主拉着黎晔的手,把手里的东西递给黎晔:“晔儿啊,不要发呆,不要神游,言言叫你要回应,如果想要发呆了,就写写这个。”“舅舅,这是什么?”祁思言在马车上看着黎晔端正地坐在书案前,执起细长的毛笔,替黎晔研磨。“海外买的画本。”黎晔眨眨眼睛回答道:“爹爹说翻译完可以卖。”更多的可能是不想让黎晔越来越多地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吧,所以黎家主竭力给黎晔找点事情做。黎晔精通海外的语言祁思言是知道的,他舅舅除了沉默寡言爱神游了一点,真的一点都不差,琴棋书画样样都会,骑马射箭也各个不落,连海外的语言晔说学就能学会,黎家主这么容易就能开发一片出海外市场黎晔的功劳很大。若不是这样,黎晔也不会有那么多女生顾不得矜持主动搭讪。他很好奇他舅舅会喜欢上什么人。他凑过去看黎晔写的小楷。“原来他是一只吸血鬼?”他有点好奇地挠挠头:“什么吸血鬼?那是什么?”既然是祁思言问,黎晔认真地解释道:“一种海外的吸食人血的妖怪,不厉害的吸血鬼怕光会被烧死,厉害的吸血鬼不怕阳光,可以随意行走。”“原来如此。”祁思言点点头。他凑过去坐在黎晔旁边看看黎晔翻译好的故事情节,一只手偷偷摸摸不怀好意地占裴煜便宜,也是裴煜纵着,让祁思言这一碗水端的很平。一路上祁思言看到津津有味,直到轿撵停了还颇为回味吸血鬼和人类女孩,妖怪和食物的禁忌爱恋。没想到海外的话本居然如此有趣,肯定能卖大钱。祁思言下了马车,对身后浩浩荡荡地的人,声音带着刻意强调的威严,眉目间仿佛已经有了皇上的影子。“行宫已到,大家跟着宫女去自己的房间即可,行礼已经放好了,行宫有温泉,来行宫大家只管放松就可,想打猎的可以随时去马场挑匹好马与友人一起去,不必与孤同行,不想去的可以在行宫玩乐,孤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在行宫也没有长辈约束,可以给予你们最大程度地自由,但你们记住,切莫可出格,一旦出格,孤处理的时候,亦不会心慈手软,你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作者有话说】:写来写去,还是下章一号才能出场,要写的人还挺多,索性放到下章,不然写不清楚。昨天浑身发热躺在床上睡不着,以为自己阳了,吓个半死,更新都没更新,明天晚上我再写写。??遇刺行宫比起皇宫虽然差了一点,但打造的亭台楼阁匠心十足,始祖皇帝不喜大兴土木,于是行宫直接依山而建,行宫中横亘着一条山溪,山溪不宽,当时宗室子嗣众多,为了乐趣,始祖皇帝建了一座低矮的拱桥,也叫人放了宽大的石头,还用木板永绳子捆了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板桥。调皮的可以走石子路和木板桥,摔了也不要紧,山溪最深只有到小腿的深度,摔了也只会得到小伙伴的嘲笑。庭院错落有致,温一壶酒,煎些茶水可以砍山花烂漫,颇为雅致,女眷的院子在山溪的左边,男眷的院子在山溪的右边,而官道在左侧,马车是在左侧停的。祁思言对他们交代完后,便神情严肃地看着众人脱壳的过桥,回院子的回院子,看着车夫牵马把马车栓好后,毕竟他是太子,不可能第一个离开。等无关人员都走光了,独孤御才走过来,站在黎晔身侧,那是个拿捏的恰当好处的距离,不远也不近,不过黎晔还是轻轻地挪了挪,独孤御见此自觉后退两步,挑眉问道:“太子殿下,独孤御不知行宫围猎环境,您打猎的时候可否唤我一声,也好做伴同行。”祁思言没说话呢。南疆是战败国,而且是如果南疆不求和就螚直接吞并的大胜,一国太子如果为了招揽一个战败国的所谓的支持与之言谈甚欢,极尽热忱,而不是让他看到大国太子的尊贵威严,让他感受到参差,那就对不起那些为祁国争取机会,惨死的士兵,严将军也会不喜欢他。他也确实不喜欢独孤御,第一眼看到独孤御就觉得这人像条阴狠的蛊虫,他垂着眼皮,思索片刻,将不喜表现的很明显:“过两天吧,孤要与友人一起,不急。”独孤御脸色微变,似乎也没想到会被拒绝的如此彻底,他点点头,笑道:“既如此,那我便先行告退了。”四皇子见此走过来拍拍独孤御的肩膀,看了祁思言一眼,随后道:“御皇子不识路,那便与我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