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观说得轻描淡写,但邰砾的心却像被一只手攥住捏得生疼。
哪儿都一样。证明他在的地方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他不再是例外。
他是江少观的哥哥……他本来是江少观的半个亲人。他本来应该在江少观父母去世后,给予他亲情和温情。
却是他亲手把江少观推到这样的境地。
邰砾无比地后悔,他在这刻清晰地认识到,无论他对江少观到底抱有怎样的感情,江少观是很重要的,没有人可以替代,他们的生命早就交织到了一起。
他不能失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长长
互不打扰
邰砾最终也没说服江少观留在邰氏,他没有立场阻止对方创业,只说如果江少观有需要帮忙的可以找他。
江少观显然没有听进去:“说完了吧?还有事吗?”
邰砾沉默了几秒,厚着脸皮说道:“我没定酒店,能在你这住一晚吗?”
“不行。”江少观甚至没有给出理由,他冲玄关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示意邰砾离开。
邰砾只得定了附近的酒店,在酒店度过一晚。晚上,他做了梦,这次不是梦见他被绑架,而是在梦里又参加了一次江佑天的葬礼。江佑天的葬礼办得简单,朋友来了不少,亲人却只有江少观一个。江少观穿着一身黑,蹲在地上烧纸,背影落寞。
有人在背后说话:“母亲得病死了,父亲出车祸死了,江少观是不是命太硬,克父克母啊。”
邰砾无意间听见,只想冲上去狠狠地揍对方一拳,但又不想在江佑天的灵堂闹事,暗地把这笔账记了下来。
他其实有那样的冲动——走上去抱一抱江少观,告诉他他还有自己。
但江佑天是因为邰家去世的,愧疚让他无言面对。
行动大于言语,他要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
从梦中醒来,邰砾盯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愣。江佑天去世了十余年,可在梦里就像才发生的事。江少观明明就是他十九岁时想保护的人,他却在十几年后伤害了他。
他也不是天生的工作狂,是为了掌握邰家大权,是为了保护在乎的人,才逼着自己变得强大。可是他渐渐地也忘了。
忘了初衷是什么。
他们之间究竟怎样相处才是对的?江少观说他们做不成情侣,就是普通的上下级,或者陌生人,现在江少观辞职了,他们一个在s市,一个在b市,是不是就要沦落成陌生人?
邰砾不想和江少观做陌生人,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给得起江少观要的感情。
谁能告诉他,他应该怎么做?
天亮之后,他又回到了s市。江少观虽然辞了职,但还有交接工作要做,定在了半个月后正式离职。
这半个月里,邰砾没有一天睡好觉,白天要很努力才能让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有次邰砾有个会议要开,但直到会议开始前几分钟,他也没有想起来,是何秘书提醒他,他才去往会议室。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出严重的差错。他头一回动摇了,纠结很久后,决定找医生看一下。
他挂了精神科的号,当天戴了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装地出现在诊室门口。
叫到他的号时,他在医生面前坐下,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