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奈说:“想要说点什么,好像又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喝点酒也许能酝酿出什么来,她低着眼帘,默了几秒,抬头问他:“你想了解我什么?”
鞠里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柔和的光,吸引人的温柔目光,“你想说的。”
“行。”她挪开视线,拿过先前的杯子,接满水,走出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拿遥控打开电视机,沉默了几秒,接着不紧不慢地开口:
“我从上初一开始患病,到现在十五年了吧,期间住过几次院,那天我哥说的对,我就是一个靠药物维持生命的人,系统性红斑狼疮,治不好的,很麻烦,每天都要吃药。”
“你……”她顿了顿,转头去看他,刚触碰到他的目光就扭回头,盯着电视屏幕,正播放国际新闻,一则社会重大事故新闻的播报,主播一口快速流利的美式英文,背景音乐凝重,而她心头却是慢慢松懈了下来,像一个被充气的气球不断膨胀,在快要爆炸的那一刻却又被放过。
她无声笑了笑,却不知道说什么,能和他说什么啊?她不知道。
索莫然喉咙有些干了,她拿过桌面上的水杯,抿了一口,继续道:“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也是因为这个吧,不想麻烦别人,也不想多一个人为我担心。”
没结果的爱情,她宁愿从不开始。
话语落下,他的双瞳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她,像是在思考,像是在洞察,又像是在隐忍。
索莫然猜不透,也不想琢磨,她一口喝完玻璃杯剩下的水,放回茶几桌面,语气稳了稳,“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不要对我好奇,也不要怜悯。”
她拎起沙发上的链条包,又抓起矮几上的白色药袋,看他一眼,义正言辞说:“这些我都释然了,你也……不要浪费在我身上,我不会喜欢任何人的,我不谈恋爱,你不要有不切实际的想法。”
走到门口,关上门的瞬间她又转过身来,朝他喊道:“鞠里。”
“之前的那些,给了你某些信号,我很抱歉。”
她说的是要微信的事,后来跟他来他家喝酒在他家留宿的事。
如果说一开始是好奇加欣赏让她动了某些藏在心底深处的念头,现在看来,她自己这坎过不去,就永远无法开始。
这一刻,她自卑到了骨子里,却又佯装坚强,她轻轻吸了口气,似是做决定。
“那个蛋糕粉我不要了。”
话是对他说的,却是给自己的心提个醒,稍安勿躁总是要学会的,何况是此时的躁动。
索莫然坐回车里,苦笑一声,这算什么?换作以前她哪会大费周章把自己的情况掏空让人知难而退啊。
以前她就觉得自己很麻烦,吃药检查,检查吃药,非正常人的正常生活,正常人的非正常生活。伴随她一生的麻烦,她慢慢接受到慢慢适应再到慢慢习以为常。
她甚至想着,就一个人好了,一个人也能体会生活的点点滴滴。
可在他那一句,“莫然我可以了解吗?”
那种害怕又雀跃的悸动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