缇丽长得十分像阿雅,眉目虽淡,但却有种别样的温婉美,长发浓密蜷曲如同墨玉一般光泽耀人,笑起来脸颊两旁有一对甜甜的酒窝,让人像把目光从她脸上挪开都不能够。
月氏女子不喜束发,缇丽就将头发披在背上,山风吹起,迷了她的眼。她抬手想把碎发拢下去,可秩颉却是快了一步,他伸手将缇丽的长发别到耳后,静静地看着她。
缇丽望了一眼秩颉,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
娅弥和楼夏几乎是同时问我地:“阿娘,哥哥姐姐们在做什么?”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一手抱一个往帐子走去:“是你舅舅和你姐……”说到一半我也是说不下去了,咬了咬舌头,决定此事以后绝口不提。
可没过多久,娅弥“噔噔噔”地跑来我帐子,气喘吁吁地跳上床榻,在我脸上“啵”地亲了一口。
我惊讶地笑道:“这是怎么了?你父王又给你什么好东西了,那么开心?”
娅弥甜腻腻地钻进我的怀里,又亲了亲我的嘴巴,撒娇道:“喜欢阿娘,好喜欢好喜欢阿娘!”
娅弥虽然是个小姑娘,却远没有楼夏喜欢抱着我撒娇。今天这一出倒是让我惊奇,我拉开她问道:“你父王到底又给你什么了?”
她歪着脑袋说:“没有呀。是我看见了哥哥姐姐们也这样,我就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他们就告诉我,你亲那个人就说明你喜欢他。阿娘,遥遥喜欢您——”
这事我本来是不想和忽罕邪说的,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寻了他心情极好的一个晚上,旁敲侧击地问道:“忽罕邪,我问你,若是匈奴要我们嫁一个公主过去,你可愿意?”
忽罕邪躺在榻上正看着公文,听见这话瞥了我一眼,细细想了半晌道:“得看是谁,遥遥绝对不行。”
我没有多少放心,又问道:“如果……是要嫁给,嫁给……”
忽罕邪放下公文,拉过我的手道:“你是想说缇丽和秩颉的事,对吗?”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他笑了笑:“他们的事阿雅早就同我讲了,秩颉喜欢缇丽,缇丽也喜欢他,二人年龄相仿,等缇丽再长大些,便可随秩颉一同回去了。”
“可是……”我欲言又止。
忽罕邪看着我:“可是他们不同辈,你是想说这个,对吗?”
我点点头。
“瑉君,这儿不是齐国,汉人那些繁文缛节我们可没必要遵守。秩颉与缇丽一无血缘关系,二无舅甥之实,年龄相仿,两情相悦,有何不可?”
我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腹诽自嘲:也是,我自己都这个样子了,哪还有资格去管别人?
秩颉与缇丽得到了长辈的许可,亦定下了婚期。等到秩颉能够回匈奴了,缇丽便也会跟着他一同去。
阿雅又生养了一个儿子,我去看她的时候恰好碰见了桑歌,正想着怎么离开比较体面,就被桑歌一把拉进了帐子。从秩颉来安慰我开始,我就想着如何才能和桑歌冰释前嫌,可若真要说是冰释前嫌,又不像,因为在我看来,一直都是我对不起她。可是在她看来,好像一直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