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途也抬起头来,眼皮快要睁不开的模样:“妈妈,我困。”
顾倾把她抱进怀里,轻轻的拍着。
她跟温言闲聊:“你和陆渊在一起挺久了吧?”
温言顿了下,模模糊糊的说:“认识挺久的了。”
“他公司事情一直这么忙?”
“嗯。是的。”
顾倾笑着看了她一眼:“脾气还是那么大吗?”
温言不太清楚她的界定标准,含糊的答:“有点儿。”
顾倾笑了下,淡淡道:“他这两年比以前稳重多了。我还以为脾气也收敛了些呢。”
温言点了点头,努力让局面不要陷入尴尬:“那他以前,是什么样子?”
顾倾稍微想了下,柔声道:“陆渊嘛,是他们家最小的孩子,从小被两家的长辈宠大的,尤其是他爷爷,年轻的时候对儿子奉行军事化教育,这老了也不知怎么突然调转到另一个极端了。”
她朝温言笑了下,继续道:“他吧,什么东西都得到的太容易了,性格比较固执又自我,跟他在一起你有时候应该也觉得挺辛苦的吧?”
温言一时答不上来。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只是无聊使然,发展到后来逐渐的熟悉和习惯,再到现在的不确定与尝试,她有过顾虑,有过逃避,但似乎还没有过辛苦的感觉。
毕竟付出过感情的人才能觉得辛苦。她还不够资格。
温言低头缓慢的搅着杯子里的柠檬,低声答:“还好。”
顾倾静静的看了她片刻,又说:“跟他在一起的话,需要付出很多包容。他在感情上没那么细腻,思维也有简单的一面,会偏执的把他自己认为好的都给你,然后期待你给他同样的反馈,其实这对于对方来说挺不公平的。”
温言听了静默半晌,轻轻的说了句:“他是这样。”
顾倾稍微停顿了下,看着她继续微微笑道:“他这个人有的时候太急了,脾气又不好,现在所在的公司压力很大,上面的关系处理起来错综复杂,两家长辈的期望又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他脚下的路看着风光,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他适合的是一个能跟他互相陪伴支撑,能让他静下来的人,我感觉——也不知道对不对,在我看来你们两个的性格还是挺互补的。”
眼前的人半天没有说话,良久,只是含义不明的轻笑着摇了下头。
回去的路上,温言问身侧的人:“陆途是什么病?”
陆渊暗暗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嫂子怀着她的时候,我哥出了事。孩子七个月的时候早产,好不容易在保温箱里活下来,结果查出来心脏有问题。年初的时候刚做了手术,目前状况暂时是稳定的,后续还要观察,最好的结果是一辈子吃药维持。”
温言看着前方的路,表情有一点凝重。半响,她轻声说了句:“这么小的孩子,真可怜。”
陆渊轻轻的笑了下,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很低:“已经都过去了。”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良久,陆渊打破沉默:“我出去接电话的时候,你们都聊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