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台笼罩的守护阵法缓缓降下,露出来台上一立一躺的两个身影,谢挚脚尖一挑,将螳子阐那把已经被她折秃的大刀高高地举起来,大声说:
“对战结束了——赢的人是我!”
少女清亮的嗓音清楚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台下静了一瞬,紧接着又爆发出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呐喊,使劲为她喝彩叫好。
“好!!真了不起!!”
“你们看,她轻而易举就打败了螳子阐!”
“昆仑神山庇佑,我们大荒又有新秀登场了!”
“哈哈,真是英雄出少年!多么意气风发头角峥嵘!!好极了!!!”
大荒人尚武朴质,虽然此前并不认识谢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雍部本部人,但对真正的天才从来不会吝啬热情和赞美,即便大多数人都在之前的赌局里输了钱,也真心实意地为她感到鼓舞振奋。
在谢挚跳下比武台的时候还有许多兴奋的人特意挤过来看望她,大笑着拍她的肩膀,揉她的脑袋,用最朴实的方法来表达亲近:
“小天才,你以后一定能成为大荒的荣光,到中州去领人皇陛下的封赏!你平常都吃的是什么呀,我回头给我女儿也弄点去!”
“好孩子!以后可要继续努力修行,啊?长大了好好保卫我们的家园!”
有心思活络的人已经开始试图给谢挚说亲了,拉着她的胳膊不让她走,“看看,多漂亮标致的小姑娘呀……告诉婶婶,你今年多大啦?十四?哎呀这也该成亲了!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许了亲事没有?喜欢女孩?喜欢女孩好!女孩柔美知心又体贴!对了,我们家正好有个女儿……长得又高又漂亮,一次能猎三头荆棘猪!”
“让我也沾沾喜气,看看我们的小天才呀!”还有人挤了半天愣是挤不进去,在后面急得直跺脚。
谢挚本就长得唇红齿白漂亮可爱,跟大多数瘦高健美的大荒少女完全不同,格外招人喜欢,她被过于热情的人群包围着,一时甚至都迈不动步子,最后好不容易挤出来时,连粉扑扑的脸蛋都被婶婶们捏红了。
“婶婶,我真的已经许了亲事了!没骗你!”
她艰难回身,跟一位还在锲而不舍介绍自己女儿的妇人解释,又有点羞地小声补充道,“我连头发都已经交给她了……”
割发赠人在大荒是正式许亲的意思,妇人听了这话才舍得放开谢挚,看样子还十分惋惜,一边往后走一边痛心疾首地嘟嘟囔囔:“唉唉,我就知道,好女儿家都给别人提前抢走了!真是气死我了!……”
大家真的都太热情了呀……谢挚哭笑不得,整了整被挤皱的衣服,又重新编了遍头发,才去找赌行的胖老板。
“老板!”
她笑着朝他抱了抱拳,“您看,我打赢啦!——我这次赚了多少钱?”
“恭喜小英雄取胜!”胖老板也笑眯眯地弯腰回了一礼,眼睛弯成一道细缝,“这边坐,我这就给您清算!”
虽然他在这次赌局里输了不少钱,但他也很为谢挚感到高兴,也为见证到这样一位新天才的崛起而十分自豪。
而且,这对他个人来说是条极好的谈资,对赌行来说也是绝佳的宣传材料,他倒心甘情愿地想给谢挚再添点钱呢!
以后给人说起来,他就是谢挚走上至尊之路的见证人,甚至还能说是她的赞助者,那可得多光荣,多气派!别人还没这份运气呐!
“您这次可真是大展威风啦!”
他一边飞快地拨算盘一边跟谢挚攀谈,“我跟您说,不出半天,整座定西城都会知道又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新天才!”
“是吗?”谢挚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没有很厉害……”
像宋念瓷瓷姐姐,她才叫真天才呢。
“嗨,您太过谦了!”
大荒人性情豪爽,从学不来中州的礼仪和弯弯绕,胖老板一挥手臂,竟看起来比谢挚还较真些,“年轻人就该心气高些,有点我就是天下第一的派头才好!”
“算好了!”他一推算盘给谢挚验看,“您看看——统共是赢了七百万刀钱!”
“折成灵髓,给您再多加点凑个整,两千五百块灵髓,您看怎么样?”
三千刀钱等于一灵髓,这换算后的结果算是很厚道了,胖老板甚至还给她额外多添了几百块灵髓,“多谢您!”
“不谢不谢,”胖老板笑着摆摆手,“就当是给您贺喜的礼钱喽!”
他将谢挚之前做抵押的玉佩和一块印鉴一起交给谢挚,“这可是笔巨款,灵髓普通人也用不上,我一时半会拿不出来,得回去再调,您要是不急,赶明天拿这印鉴来我铺子里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