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闪烁:“如果今夜我能活下来……”
戛然而止,不等杨仪反应,黎渊纵身一掠,身形好像一道随风的影子,很快消失门口不见。
“黎渊!”杨仪叫了声,赶忙追去,谁知门口剩下的几名弟子齐齐地将她拦住。
“杨先生,大掌柜交代,您不能出去。”
隔着院墙,杨仪能听见惨叫的声音传来。
她道:“让开!”
谁知几个弟子反而都冲了过来,他们人挤着人,竟牢牢地把本就不大的院门门堵住,杨仪若要出去,只能把他们撞开。
但以她的身量,这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
“你们听听外头的动静,我若出去还能救人,就这样铁石心肠?”杨仪情急。
他们手挽着手,毫不退让,也不松动。
其中一人盯着杨仪:“有龙头令在,不管如何只要杨先生无恙。”
杨仪着急一撞,反把她弹了回来,简直牢不可破。
她捂着被撞疼了的肩头:“荒唐的很,我根本不认得你们什么龙头……你们更无所谓为我白死,让我出去!”
黎渊冲出去的时候,地上已经倒了十几个马帮的人。其中就有之前引他们来宅子的那几个。
乌山公五指如钩,正欲将两个扑上来的帮众击倒,瞥见黎渊出现,担心黎渊偷袭,急忙闪身后退。
那两个帮众已经负伤,但却并未退后,便摇摇晃晃站起来,仍挡在门口。
乌山公瞥了眼这些宁死不退的汉子,眼中有深深的恼意。
他盯着黎渊:“小黎,终于不当缩头乌龟了?那个……”
黎渊没等他说完便将背后的刀剑一起拔了出来:“乌山公,你既然不听好言,那就在今夜分个真章吧。”
“我……”乌山公正欲答应,忽然有个很洪亮的声音在夜色中响起:
“大掌柜到了!”
刷刷的脚步声从大门外响起。
一个面相十分和蔼、一看就知道是个生意人的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马帮众人均都站直了些,向着来人垂首示意。
乌山公皱眉回头,正跟那人目光相对。
“山公爷,您好啊。”来人向着乌山公拱了拱手,笑呵呵地,仿佛旧友重逢:“久闻大名,今夜幸而有缘相见。”
地上明明横七竖八躺着一堆人,气氛剑拔弩张,他居然仿佛无事发生。
乌山公瞥着他:“原来是祥和天的大掌柜,你也来蹚这趟浑水,这可不是明智之举。”
大掌柜笑道:“虽也不愿来,但奈何人在帮中,马帮的事,自然也是我的事。岂能推辞?”
乌山公道:“我劝你别自不量力,我只要两个人而已,何必赔上这许多马帮之人的性命。”
大掌柜脸上笑就仿佛是天生自带,风吹雨打改不了似的,他笑眯眯地说道:“山公爷说的是金玉良言,我们这些人当然也知道您老的名号,等闲岂敢招惹?只不过呢,这看护杨先生,是我们大龙头亲自下的命令,别说是这小小地永锡镇子,就算是这整个羁縻州里,马帮记录在号的二十三余万兄弟,又有那个敢不遵从呢?”
乌山公的双眸幽沉:“你……你是在以羁縻州二十三万马帮帮众来要挟我?”
大掌柜依旧面不改色:“不敢不敢,我知道山公爷是明理的人,故而把所有摆在明面上,当然了,马帮二十三万帮众只是以后的话,至于今夜,此刻,此地,只有永锡镇二百马帮子弟,哦……还有在路上赶来的周围六镇的千余子弟,当然也是后话。”
乌山公咽了口唾沫:“纵然来的更多,又如何!”
“山公爷莫要误会,我只是有一说一不敢欺瞒,您也该清楚我绝无半句虚言,另外的一句实话是……”大掌柜轻描淡写地扫过地上横躺着的众弟子,但凡能动的早站了起来,所以地上这些……
大掌柜昂首,微笑:“山公爷用毒自然了得,只怕此处无人能够抵挡,然而,纵然我们在场这些人都着了道,可只要还有一个人能有一口气儿在,就得牢牢地站在杨先生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