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看着她。
庄婷云淡风轻地吐出一个烟圈,隔着烟雾回视她:“行了,明白,已经帮你推掉了。”停顿片刻,又忍不住骂了一句,“咱俩到底谁是老板?!”
苏寒笑笑。重新翻开一个杯子,执起茶壶,倒了杯茶水。
香气袅袅,她轻轻把茶杯推到庄婷面前。
庄大小姐被服侍得很受用,嘴上却说:“少来这一套,本小姐是喝茶的人吗?”转头喊,“服务员,上酒!”
服务员进进出出,酒菜很快上齐。
五个人一直吃了两个多小时之久。苏寒知道庄婷是很忙的人。还有柯微和薛稳。每个人都各有各的事情做,他们聚在这里,挤出这宝贵的两个多小时,不过是为了陪她。
吃完饭,薛稳开车送苏寒回酒店。庄婷喝了酒不能开车,也十分“不情愿”地搭了薛稳的顺风车。
晚上十点,城市的夜生活不过刚刚开始,璀璨的霓虹将这座石头森林装点得更加繁华。
“你车上连烟灰缸都没有!”坐在副驾驶的庄婷满脸嫌弃。
“对不起,老板,”薛稳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因为我不抽烟。”
苏寒坐在后排座位上,头倚车窗,看着那些疾掠而过的灯光、人群和建筑。
这一刻,这些倏忽而至又倏忽远去的景物,让北京看起来是一座全然陌生的城市。
“庄婷。”苏寒眼睛仍然望着窗外。
“怎么了?”庄婷头也不回地问。
“我是不是该回学校了?”
车里顿时显得更静了,薛稳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向她。
“你想好了吗?”过了一会儿,庄婷问道。
苏寒头仍然靠在车窗上,静静地摇了摇:“没有。”
正因为没想好,所以才会询问。
她的生活一直是没有确切方向的。她也从来没有什么长远的目标,也不大想到以后。她以前能够在这种没有方向的生活中继续下去,因为觉得生活把她带去哪里都无所谓。
可是现在为什么不行了呢?
现在,她常常觉得,这种巨大的迷茫,放任下去,会让她一步步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她很清楚,一场可怕而残酷的灾变让她的人生出了差错,她必须在荆棘和荒芜里重新择一条路走下去。
她想努力,可她真的不知道这条路在哪。
谷云亭曾经跟她说,生活就是一场战斗。如果你想赢,就要一直抗争。抗争到底。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