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人里,怎么会是林执呢。
医院的病人这么多,公司的事她不碰,但也知道绝对不少,不然nail怎么时不时就出现,阴魂不散地跟在他身边。
眼皮涨涨的,有点酸。
苏温语看着她忽然塌拉下来的表情,有些心疼:“岁岁,其实有些事情,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你不用总觉得林执对你做的每件事情,都是你强逼来的。”
江允缓下声来:“本来就是……”
从小就是这样的模式。
她要他手上的乐高,他不理,她就哭,逼得他全部送给她。
她想吃冰淇淋,长辈不准,她就偷偷以“你不请我吃,我就去告状说哥哥在房间里根本没有睡觉,而是打了一晚上的游戏”为由,强行让他顶着一张没精神的脸,带着她去买了冰淇淋,陪着她在便利店外面吃掉后,再送她回家。
长大了,就逼结婚……
厚颜无耻就是用来形容她这个人的。
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如果她不费尽心思,废话多一点,林执恐怕到现在,都可能连隔壁江家的女儿叫什么都不知道。
苏温语看了下手表,时差相隔,她只好宽慰几句,“妈妈先进实验室了,你乖乖的,过段时间,我回来看看你。”
江允点点头:“好,妈妈再见。”
屏幕被挂断。
江允陷入懵然中,开始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也做过“逼”他去给自己修琴的事。
好像没有……但是她做过的此类事情实在太多,又有点拿不准。
她掂量了一下情绪,发觉如果把这当做是林执自发的行为,她会出乎意料的高兴。
就像一个人走夜路走久了,不经意回头发现了其实有人在拿灯替你照亮黑暗。
那就姑且当做是他开窍了。
江允也不拼命计较了,胡思乱想还不如当傻白甜开心。
她下意识地望向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明亮,素面朝天的皮肤依旧是饱满如白瓷的状态,唇角微微弯起。
——这么开心的时刻,当然不能一个人躲着高兴。
江允顾不上洗澡了,把浴袍系紧了些,将披着的长发重新绑着三股辫,还是用米色的碎花发圈束好。
依旧是怦怦怦地跑下楼。
水声嘀嗒作响。
林执背对着她,刚拿下一块抹布,听到动静,还未转过身来,身后的人就伸出手,小跑地跳到他身上来。
手臂紧搂住他的肩,像树袋熊一样,牢牢地不松手。
他神色微冷,“江允。”
江允侧头看着他的表情,不出意料地没有什么好脸色,跟潜伏在海面上薄冰没什么两样,又冷又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