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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1页）

吃完晚饭后，祁天就嚷着让林凡给他找相册来看，经不住他闹腾，无奈林凡就给他翻了出来。

林凡家有个习惯，每年到林凡过生日那天，都去照一张他的单人照和一张全家福，从他一岁开始，这个习惯就一直延续着。

见祁天就那么翻着一张张排在那里的相片，从一开始带着点儿戏虐的眼神，逐渐变成了由衷羡慕的目光。

林凡看在眼里，于是伸手想抢过去说：&ldo;那么小得照片有什么好看的，随便给你谁家孩子照片你都认不出来……&rdo;

祁天边躲边继续翻说：&ldo;你自己的照片当然看够了，我这还没翻完呢……看看你这小时候瘦的跟营养不良似的，回头我也放两张到咱学校网上，看你这校草形象还能不能维持住。&rdo;

不知道祁天看到什么，忽然捧腹笑说：&ldo;我以为你说高中一米五几是逗我呢，哈哈哈，能蹿这么高真是太难为你了，哈哈哈……&rdo;说着就指着林凡高中时还小不丁的照片给他看。

见祁天心情恢复了林凡也跟着高兴，上前闹着抢说：&ldo;不愿意看给我，谁求着你看了……&rdo;

两人正在笑闹着，林凡妈妈就走了进来，祁天赶紧从床上起身，强忍着笑叫了声：&ldo;阿姨。&rdo;

&ldo;聊什么呢瞧把你们俩乐的……&rdo;林母边笑说边递给祁天一件东西，&ldo;阿姨早上看你穿的鞋腰太矮了，这边冷不比北京，明天你们去的地方更冷雪也厚……怕你冻到脚踝，就找了新毛线抓紧织了一副脚脖套，穿着就暖和了，也不怕雪钻鞋里了。&rdo;

当看见祁天慢慢伸手接过去时，林凡还笑想祁天八成这是什么东西都没听过呢，可谁知一转头，却发现祁天鼻翼微微煽动着，眼圈里好像有什么透明的东西要溢出来……

林凡赶紧起身跟母亲说：&ldo;知道了妈，有我照顾不会让他冻着的……您忙活一天也累了，早点睡吧。&rdo;这才把林母让了出去。

关上门后林凡也不说什么，就只是挨着祁天静静坐着。

等过了好一会儿后，祁天才像是缓过来似的深吸口气笑说：&ldo;还没谢谢阿姨呢。&rdo;

林凡拍了拍他的肩膀，&ldo;明天吧，也来得及。&rdo;

……

晚上关灯后躺在床上，两个人就那么安静的不说话，北方的晚上非常黑，没有那么多高楼的炫彩霓虹灯和路上连成线的车灯，感觉黑暗中一切都那么静，静的让人觉得很安全。

&ldo;林凡，你家真好。&rdo;黑暗中祁天忽然说。

林凡知道祁天说的不是这个只有90平米的普通装修的房子，于是问祁天，想聊聊吗?

又过了很久的沉默，久到林凡都以为祁天睡着了，然后才听他开口说：&ldo;我小时候吧，就觉得我哥特别厉害，什么都能做到很好，所以我妈对他特别好，总是夸他。有样学样么，我也想学我哥，我也想做的好好的……&rdo;

&ldo;我记得有一次，可能是在幼儿园吧，老师说母亲节要给妈妈做个礼物……我就在幼儿园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用彩泥做了一束花，每支上连花瓣的颜色都不一样，还特地找了个漂亮的瓶子给插上了……等到那天我妈来幼儿园接我，老师送我出来时候跟她说，&lso;这是祁天给你做的母亲节礼物，在班里得了第一名&rso;&rdo;。

&ldo;我记得当时她的表情特别好看，说真漂亮，还蹲下来跟我说她很喜欢，当时我特高兴，因为从记事起好像就没怎么被她夸过，那时觉得自己一个星期终于没白忙活……可等第二天保姆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就看到那束花连着花瓶都仍在垃圾袋里，我上去抢过来说这个是我送我妈的，不能扔。保姆特别奇怪的看着我说，就是夫人让我扔的……&rdo;

&ldo;你知道吧，我家有几个特别大的箱子，到现在还在呢，都是我哥小时候做的东西，画的画，得的奖……都留的好好的。&rdo;

说完顿了顿，好像让自己的呼吸平稳一下，才接着说：&ldo;我后来就发现她在外面人对我就跟我哥一样一样的，等回家后对我哥还是一样，对我就是……漠视吧，反正我干什么好像她都无所谓。&rdo;

然后自嘲似的笑笑说：&ldo;后来我就开始作，打架惹事的，那时候小不太懂，后来长大就明白了，可能就是觉得做好了看不到，天天总的弄出点动静吧。可是还不太好使，感觉我只要不把房子拆了干什么都行……&rdo;

虽然自己都不相信，林凡还是想为祁天他妈妈这种态度找个借口：&ldo;也许她只是偏疼你哥。&rdo;

&ldo;我小时候也是这么想的，&rdo;然后像是考虑了一下怎么说出口似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ldo;直到高中有一年去奶奶家过年，那时候老太太还活着呢，本来我哥让我上楼叫她吃饭，路过门口的时候，就听她在里面说……&rdo;祁天停顿了很久后，才再次开口：&ldo;她说，野女人生的孩子也能跟咱小胜比……&rdo;

说完这些，祁天像是终于卸下包袱似的故作轻松的说：&ldo;所以一切真相大白了，难为我从小折腾到大也没整明白……&rdo;

林凡想过祁天家里亲人关系的冷漠、疏离，想过他的父母因为生意忙等原因对他的忽视，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