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说到一半,忽然醒悟,愕然勒马:这主意是你给王叔出的?!
那时京城内外的戎狄探子尽数剿清,京郊已没了风险。
萧朔淡淡望了他一眼:长辈们约好了一齐瞒着你,是想看你憋得转圈。
云琅今日才知真相,痛心疾首,攥着缰绳停在原地。
你若早来找我。萧朔道,早就能出城。
话是这么说
云琅心情有些复杂,讷讷道:还不是你老管着我,把我管怕了?这种事哪敢同你说,你也少来同我翻旧账――
云琅话说到一半,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回过神:不对,你今日忽然翻这个旧账干什么?
萧朔叫他问住,抿起唇角握了缰绳,扫他一眼。
说话啊。
云琅轻磕马腹,叫白马追上去,看着耳根莫名泛红的萧小王爷:当了我帐前先锋官,知道我一定不会抛下你自己跑去北疆了,陈年旧醋总算放心开坛了?
云琅!
萧朔听见他陈年旧醋四个字,热意轰的一声冲上来: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不过是约着景王一起去挖个墙,还是他动手我站着,他挖错我看着,就值得你记这么久。
云琅摇头感叹:位置都记准了,字字句句记着,只等翻出来同我算账
云琅压着嘴角笑意,追他不放:小王爷,谁欺人太甚?
萧朔说不出话,避开云琅视线。
云琅扯了下缰绳,白马通晓人意,随牵引去有意轻撞黑马肩胛:去不去挖墙?明晚三更,宜秋门见。
萧朔咬牙:云琅,你不要――
话音未落,已不自控地往边上让了让。
黑马生性温驯,被撞了也不计较,给横行霸道的白马让出地方,又亲昵地叨了一口白马银缎子似的鬃毛。
云琅大奇:你这两匹马一起养的?好乖,物似主人形
萧朔忍无可忍闭牢了嘴,耳畔滚热,打马便走。黑马尚有些犹豫,频频回头,叫主人再三催促,只得四蹄生风,向前飙射出去。
云琅满心畅快,扬了声净鞭,风驰电掣赶上去。
两匹马都是萧朔千挑万选亲自养的,矫健神骏,飞掠生风,踏着青石街道清脆有声。
萧朔这些年也已将骑术练得精湛,却终归比云琅稍逊些,跑到巷尾,已叫身后雪影牢牢追上。
云琅将自己的缰绳交到左手,探出右手,去拉萧朔的马缰。
萧朔余光扫见云琅动作,心头一悬,只怕两匹马跑的快慢不一,交错间扯得云琅坠下去跌伤:放手!留神――
云琅笑道:不放。
萧朔微怔,勒缰抬眸看他。
白马跑得酣畅,一路追上来,兴高采烈便去咬黑马的尾巴。两匹马腻在一处,皆渐渐停了步子。
当初挖墙掏窟窿,带了景王没带你,是我不对。
云琅好脾气道:我知错了,回头就去拿石头砸景王。
此事揭过,不必再提。萧朔皱紧眉,我只是――
云琅好奇:只是什么?
萧朔肩背绷了下,没有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