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当时你就对她产生了怀疑?可她那番说辞也没有问题。”谢恒笑了笑:“是没有问题,但就是因为”没有问题”才让我生疑。”谢斌有些不赞同地皱眉:“这样会不会太偏激了?”谢恒:“我本不是在和风细雨中成长,看待各种人事时便难免多了分天然的怀疑。我不是不相信这世上真有如阳光雨露般真诚美好的人,只是不相信自己能轻易遇上。”谢斌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反驳的话,只是心里更加为这个弟弟感到酸涩难当。谢恒:“再者我也仔细观察了谢元柔,她身上穿着虽然不是多好的料子,但也不差,而且面色红润,明显吃穿上并没有被过分苛待,甚至她还能自由出入厨房,有钱买材料自己做点心给我或者孝敬祖母。万姨娘如何你我都清楚,你觉得如果谢元柔真如她表面上那般温和无害没有半点心机,可能在万姨娘手下过得这般滋润?”谢斌这才回想起从前见谢元柔的情形,每次在万姨娘身边或者两个嫡亲妹妹身后见到这个七妹妹时,对方总是不吭声,没有存在感不惹人注意,但细细回想便会忆起对方的表现也算进退得宜,只是在不经意间透漏出自己的可怜惹人怜爱,而实际上好像也并未总看见她吃亏。最多就是谢元馨刁难奚落,谢元霞偶尔假装解围,万姨娘那边没怎么听她提起过谢元柔,却也不见她对谢元柔多加为难。他总是被谢元柔那仿佛时时刻刻都在受委屈的模样给欺骗,真以为这个妹妹就是这样不争不抢总吃亏的性子,才会在对谢恒有所改观之后连带着对谢元柔也好起来。谢斌摇头苦笑,“我果然很蠢。”谢恒想了想,安慰道:“也不能这么说,兄长这才是真正的单纯。兄长从前于后宅接触不多,有父亲和夫人护着,也接触不到那些阴私算计,不清楚是正常的。其实在我看来,谢元柔有她的算计是她的事情,谁不想过好日子?特别是在经历过压迫之后。只要谢元柔不算计到我们身上,不做损害谢家名誉之事,她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兄长看不惯的话就直接眼不见为净,不理会便是。”谢斌微愣,似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三观粉碎又进行了重组。从前他大概会觉得谢恒的说法有些不负责任,可现在听起来却觉得非常有道理!或许自己也是该向阿恒学习,那他大概就能看得更加透彻了。谢斌犹豫片刻,还是告诉了谢恒有关谢元柔和阙献之事。当时谢恒狂怼阙献时他也在场,鼓掌鼓得最卖力的人中就有他一个,对阙献那也很是看不上,而谢元柔却花费这诸多心思,明显是看上了阙献的家世,有个正三品朝职的父亲。别看阙献现在还只是个秀才功名,但首先吃穿用度上就肯定比一些寒门出身五六品官员家里要好,日后再努把力,只要会试上了榜,有阙胜德上下活动,也能有机会谋个实缺。谢恒一听阙献的名字,本来还算淡定的态度顿时冷漠下来,连说话语气都满是讽刺:“我原来还当她多聪明,选来选去竟然选中了阙献!”谢斌一听又直皱眉:“什么叫选来选去?难不成之前那两庄婚事没成都是她自己的手笔?”谢恒:“自然!至少绝大部分是!嘉南候府门套麻袋果然谢恒的担心是对的,要不是有宁六在,他们今晚大概就只能吃点瓜果点心,烤肉就别想了。一边吃吃喝喝一边聊天,还能看着不远处中心篝火那边载歌载舞的表演,感受着晚间清风和山林草木的气息,也是一番极为不错的体验。谢斌正看着,突然余光瞧见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个篝火堆走出一个人,正是阙献。看阙献的样子应该是要去方便,连侍从也没带着,着急忙慌地就往没人的地方跑。谢斌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他想从阙献那里拿回谢元柔的手帕。手帕本就是姑娘家的贴身之物,若出现在外男身上终究不好。不管谢元柔作何打算,这件事若是被外人知道了多少会牵累谢家本就已经不那么好听的名声,若是能要回来自然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