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狠心受阉当太监的,不能说没有二百五,就是想入宫搏个前程的,但九成九不都是家贫活不下去,才不得已割了子孙根的?这跟天残地缺,不差不多?你笑话个太监,这算什么本事呢?福王改鼓腮帮子了。皇城司众人觉得,这二位应该是要打一架了,王爷看着已经快气疯了。福王这时看向了金寿,竟是冲金寿微微躬一下身,道:“赵大说的对,刚才是本王错了,对不起啊。”皇城司的这间房间,半天没有声响传出,众人都呆傻了。金寿面颊抽动几下,跪倒在地,跟福王道:“下官不敢。”福王看向了赵凌云,说:“你看见了,本王道歉了,是他自己说不敢的。”赵凌云:“道歉不是自己的事?你管他怎么想的。”刚觉得这位是个人的众人:“……”所以在您这儿,道歉就是自个儿的事儿,苦主接不接受,您都只当苦主是在放屁?您这不也是混蛋吗?“起来吧,”福王冲金寿抬一抬手,一边又跟赵凌云说:“这事过去了啊,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刚才?哦对,许方回呢?”话题又被赵凌云扯回来了。金寿指一指他们的左手边。赵凌云扭头看,发现许方回贴着墙根,缩成一团坐地上呢。和着,这人一直都在,自己却一直没有发现?“他就是许方回?”福王仔细打量了许方回几眼,跟赵凌云说:“这人什么时候来的?”金寿:“王爷,许方回一直都在。”众人:是的,许大公子一直都在,只是你们谁都没看他一眼。“怎么回事啊?”赵凌云就冲许方回嚷嚷:“你怎么还是没干过赵凌霄呢?我说,你抬头看看人啊,许方回!”许方回双手抱膝地坐地上,听见赵凌云喊自己的名字了,这位才抬头看向了赵凌云。“哦哟,”福王跟赵凌云说:“他受过刑了。”江屿看一眼许方回,往赵凌云的身后又站了站,这人看着好惨啊。许方回左眼高高肿起,成了一道缝,脸上有多处伤口,结着血痂,以前的模样是看不大出来了。身上的衣服还算完整,不见有,但沾着大片大片的血迹,露出来的脖子上,有烙伤,红肉外露。“他们皇城司烙人,竟然烙人脖子?”赵凌云吃惊道,这就不怕把人烙死吗?福王说:“不知道,平常本王不到这里来。”赵凌云看福王一眼,这话让这疯货给说的,谁没事上皇城司玩来?“他这是怎么了?”赵凌云指着许大公子问金寿:“你把他打傻了?”金寿:“许方回状告涂山王世子,可他无法自圆其说。”江屿听了金寿这话,心里就是一咯噔。“谁跟赵凌霄打嘴仗,能赢他?”赵凌云就说:“你别光听赵凌霄鬼扯,你就信了啊。”金寿冷着脸,“本官不是偏听偏信的人。”福王这时拉一下赵凌云的袖子。“干啥?”赵凌云不耐烦,他跟金寿说正事的时候,你赵凌晨能不能别打岔?“好了,”福王让赵凌云看赵凌霄那边。房间里现支了一张木床,赵凌霄就躺在这张木床上,这会儿给他看眼睛的大夫,已经退开了,垂手站立一旁。“他瞎了吗?”“他是不是瞎了?”福王和赵凌云同时问大夫道。大夫战战兢兢道:“世子爷的眼睛只是进了灰,清洗干净就无事了。”福王和赵凌云顿时就大失所望,怎么就不瞎呢?!“世子爷的身体呢?”金寿问,刚才这位都吐血了啊。大夫回金寿的话,还是战战兢兢的,“无,无大事。”“娘的!”福王骂。赵凌霄这时从床上坐起身,他这会儿视物还是不清,但至少可以看见了。世子爷看着福王,淡淡地道:“让王爷失望了,抱歉。”福王差点没又跳脚。金寿头又疼了,要说福王和赵西楼是不好,但世子爷你也在挑衅啊。“这是打轻了,”赵凌云也捏拳头,赵假仙儿实在是讨厌,看这人一眼,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福王跟赵凌云商量:“那再打?”“江屿,”金寿却在这时喊江屿的名字了,道:“你要做什么?”“嗯?”赵凌云忙扭头看,发现江屿已经跑许方回身前去了。“屿哥儿,回来,”福王喊。“你昨天晚上跟我们怎么说的,你就怎么跟金统领说啊,”江屿开口跟许方回道:“你说你们许家也有错,我记得你这话。”赵凌云就想,昨晚上许方回这孙子有说这话?许方回又抬头看江屿,神情呆滞。从没有受过苦的大少爷,一顿酷刑受下来,已经不会用脑了。江屿见许方回听不懂自己的话,只得又说了一句:“你认罪了吗?你昨晚不是说,你们许家犯了死罪,你想戴罪立功,救你许家百十口人的性命吗?”福王骂,小妇养的许方回这人没经过逆境,人也被吓破了胆,可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傻子。江屿几句话一嚷嚷,许方回坐直了身体。是了,不想领死罪,那就认个活罪啊,他之前被赵凌霄问得哑口无言时,怎么就没想到?福王这时在小声问赵凌云:“昨天晚上姓许的到底跟你们说什么了?”赵凌云木着脸,“别跟我说话!”福王:“为什么?”赵凌云看福王一眼,脸上是烦着呢,莫挨老子的表情。“我,我认罪!”许方回这时喊了一声。赵凌霄:“你这……”“你别出声,”世子爷这边刚说了两个字,赵大老爷就跳起来,声色俱厉地冲赵凌霄道:“你要干嘛?你说你要干嘛?这是在皇城司,你还想堵许方回的嘴吗?”许方回跪在地上,大声道:“我许家是与涂山王父子私下勾结,等我许家惊觉涂山王父子图谋不轨,包藏祸心时,已是活罪难逃!”哦豁。福王和赵凌云对望一眼,听许方回这话,他们怎么觉着涂山王父子要倒霉了呢?江屿听着许方回认罪,这跟昨晚上他二姐说的就是字不同,意思完全一样啊!江屿扭头看赵凌霄,就见这位世子爷这会儿沉了脸色,江屿就又在想,啊,原来这个狗东西也有变脸的时候啊。赵凌霄忽地抬头看向了江屿,两个人的目光就这么碰上,江屿下意识地要躲,可又一想,我为什么要怕这个狗东西?我二姐的终身险些就被这狗东西给毁了!江大少扯一扯嘴角,冲赵凌霄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小模样要多讨打就有多讨打。皇城司众人算是发现了,能跟赵凌云这个混混头子玩到一起的人,那就不可能是好人。“屿哥儿,过来,”赵凌云冲江屿招手。金寿这时问一旁坐着记录的文书:“许方回的话可都记上了?”文书忙道:“都记下了。”赵凌霄冷道:“他这是胡言。”“别人说话都是放屁,就你说的是人话?”福王好笑道:“好歹许家也帮过你们父子,你这么将人家往死路上推,赵凌霄你要脸吗?”赵凌云抱着膀子,“他哪儿有脸。“在怼赵凌霄这件事上,这二位是专业的。“还有,”赵凌云又冲着金寿去了,“你把人许方回打成这个惨狗模样,你凭什么不对他赵凌霄用刑?怎地,你皇城司对皇室宗亲这么好呢?”金寿:“对许方回用刑,是圣上的旨意。”“听见没有?”赵凌云胳膊肘撞福王一下,“他把事儿往圣上头上推呢。”福王冲金寿呵呵地笑了两声,说:“听见了,有事就往我父皇头上推,你是在说我父皇处事不公,行,金兽,你给本王等着。”金寿:“……”搞尼玛,这真是圣上下的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