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伍长敢冲老伍老陆嚷嚷,也敢冲赵峥挥拳头,可对着赵凌云,要他大声说话他都不敢啊。“大老爷,这两个,”王伍长赔着笑脸,手指一指老伍和老陆,说:“他们是外乡人,小的跟他们要路引查看呢。”赵凌云没理这伍长,看看老伍,又看看老陆,再低头看跟前的两个小孩,看见赵嵘站着在发抖呢,赵凌云脱了自己的貂皮大氅,往赵嵘的身上一盖。这位没伺候过人,五岁的赵嵘才多高啊,大氅直接就拖到了地上。王德财跑过来,用大氅将赵嵘包裹起来,王德财将赵嵘抱在了怀里。被陌生人抱,这让赵嵘很慌张,可一个冻得身体都要失去知觉的小孩,被带着赵凌云体温的貂皮大氅包裹住,再被王德财用身体替他挡住了风雪,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又是赵嵘舍不得放开的。“你是赵奔鲸的儿子?”赵凌云看着赵峥问。老伍和老陆还在想,这个赵奔鲸是谁呢,赵峥就冲赵凌云点了点头,说:“是。”奔鲸是赵诚斋的字,这个老伍老陆两个军汉不知道,赵峥不可能不知道。可算追上了。赵凌云呼了一口气,抬手这位就拍一拍赵峥的头,道:“我是二叔。”赵峥愣住了。老伍也不找路引了,站起身有些手足无措地看着赵凌云,结巴道:“您,您是赵,赵安阳,赵老二爷吗?”这他娘的得多不开眼,才会找赵安阳那狗东西?赵凌云看着老伍,这个军汉从头到脚都给他一种老实憨厚的感觉,“你问那个王八蛋干什么?”赵凌云问老伍。王,王八蛋?老伍呆住了,这怎么赵二老爷是个王八蛋?“赵西楼,”赵凌云说:“我,赵家的大老爷!”老伍神情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高将爷命他和老陆送三小上京投亲的时候,明明说的是,赵老二爷是个读书人,素有贤名,让他和老陆找赵二老爷说事的。这谁知道,让他们遇上赵大老爷了呢。高将爷是怎么说赵大老爷来着的?哦对了,老伍看着赵凌云心里又发怵了,他们高将爷说这位是个混球来着的。福王说,别让赵西楼屠弟“我小侄女儿呢?”赵凌云问。“这,这儿呢,”老陆忙就喊,抱着赵窈娘几步就跑到了赵凌云的跟前。老陆手指将裹着赵窈娘的被子扒开了一道缝,赵凌云抻头一看,老天爷啊,这小丫头脸烧得通红!“快快,”赵凌云转身把赵峥一抱,催老伍和老陆说:“回家再说。”赵凌云抱着赵峥跑在前头,老陆打了一个激灵,忙也抱着赵窈娘跟在赵凌云屁股后头跑。“行李,”王德财喊人帮老伍拿行李,一边跟老伍说:“你就别管行李了,你快跟大老爷回去,你的行李少不了的。”老伍头昏脑涨的,便也不管行李了,空着手追着赵凌云跑了。安远侯府的几个下人,将地上的行李连拎带扛的拿上了。“走,”王德财也抱着赵嵘往前走了,看着自己的哥哥,妹妹,还有老伍,老陆都走了,赵嵘明显是急了,但这小孩又很乖,没跟王德财急,只瞪着眼,捏着小拳头,自己跟自己着急。兵卒看着赵凌云一行人一阵风似的走了,面面相觑一番后,又都看他们的伍长了,这后头要怎么办啊?王伍长说:“大老爷是刚才那小孩的二叔?他上头有哥哥?”都是大老爷了,这位上头怎么可能还有个哥哥?不知内情的兵卒们都摇头。“也可能是堂兄弟呢,”有兵卒猜道。“可越国公府没有当将军的老爷吧?”另一个兵卒说。赵凌云倒是有个一等将军的爵位,可没人把这位当将军看啊。“走吧,”王伍长叹一口气,刚才赵大老爷看他那架式,这位要不是心思在小孩儿的身上,王伍长估计自己今晚一顿打是逃不掉的。越国公府这头儿,福王没听明白葫芦说的话,但随后赶过来的花婶儿说话就比葫芦靠谱多了。听完了花婶儿的话,福王啊了一声,道:“这怎么这么巧?”花婶儿神情无奈,就是这么巧,能怎么办呢?“撞上丧事了还,”福王咂一下嘴,扭头就跟王顺子道:“把喜宴停了吧。”王顺子忙就应了一声是,跑去叫停喜宴去了。福王又跟花婶儿说:“本王还说今天要见见二小姐的,看来是不可能了。”花婶儿???在我家二小姐大喜的日子里,王爷你找我家二小姐有事?您怎么这么会挑日子的呢?“本王改天再来吧,”福王说。花婶儿忙就给福王行礼,说:“谢王爷体谅。”福王挠着脑袋往厅堂外面走,都走到门前了,这位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花婶儿说:“这不对啊。”花婶儿:“怎,怎么不对?”福王走回到了花婶儿的跟前,说:“三个小孩来投亲,开门让他们进来就是,为什么赵大要去追人?”花婶儿:“王爷,奴婢不知详情啊。”福王看着花婶儿。花婶儿紧张了,这王爷要是非得打破沙锅问到底,那她该怎么办?这个瞎话可不好编啊。“唉,”福王却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花婶儿:“……”这又不问了?王顺子见自家王爷出了喜堂,忙追了出去。“你留在赵大家里替他看着点,”福王跟王顺子小声说:“他要真冲赵老二下手了,你一定得拦住他。”王顺子惊了,赵大老爷不忙活自个儿的洞房花烛夜,他在今天晚上终于下定决心,要把赵安阳给弄死了?!“哦,”福王看看王顺子,说:“要是实在拦不住,你就动手吧。”王顺子:“……”他弄死赵安阳,是不是不用偿命?王爷您说话怎么这么轻巧的呢?福王:“回头本王护着你,你就说赵安阳骂本王,你气不过就要了他的命。”王顺子说话都艰难了,道:“主子,这,这话说出去会有人信?”“你管有没有人信呢?”福王一脸你是不是傻的表情,“你不用死不就完了?”福王掩嘴打了一个呵欠,拍一下王顺子的肩膀,“本王走了。”王顺子追着自家王爷跑,说:“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主子您跟奴才讲讲呢。”福王:“本王不能让兄弟为难啊,不能说。”不能说你个头啊!王顺子急道:“那,那不知内情,奴才不好做事啊。”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要怎么拦着?还搞不好,得由他下手弄死赵安阳的。“你就记着别让赵大落得个屠弟的名声,”福王说:“这赵安阳死了,他们的那个老娘估计也活不成了吧?不行,老王,你一定得拦着赵大。”王顺子:“今天一天奴才都有盯着赵二老爷呢,他没干什么坏事啊。”今天一天,赵安阳也就是脸色不好看,就为这,赵大老爷就要弄死他了?不至于吧?“走了,”福王一摇三晃地走了。不给赵诚斋的三个孩子开门的人,一定是赵安阳,福王摇一下头,这个王八蛋果真是个畜生玩意儿,赵大平日里没骂错他。一会儿等赵大把仨孩子追回来了,这位不去找赵安阳算账,福王敢把自己的姓倒过来写。王顺子站在雪地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他就认命地回到了花婶儿的身旁,道:“一会儿我跟着你一起去北院。”花婶儿:“您忙您的去吧。”家丑不可外扬,在来喜宴的路上,花婶儿把这句老话给想起来了。这会儿王顺子说要去北院,花婶儿是一万个不乐意。王顺子叹一口气,说:“我家王爷说了,让我一会儿跟着大老爷。”你家王爷是不是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