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这个,”福王把手一挥,赶苍蝇一般,然后王爷就又冲着赵凌霄去了,说:“假仙儿,来来,咱们继续,今天要么本王打死你,要么你把本王打死,不敢动手,你就是个小妇养的!”小妇养的,就是生母是小妾的意思。赵凌霄是正儿八经的涂山王嫡长子,福王这一骂,把穆氏王妃都骂进去。金寿和皇城司众人觉得,这又要完了,亲娘被骂是小妾,赵凌霄还能忍?“来,你过来,”福王晃着自己的拳头,左蹦右蹦,摆出一副要跟赵凌霄生死决战的架式。世子爷在竭力忍耐中,他这个时候跟福王动手,是没有任何好处的。福王若是再伤着,那东盛帝罚治他们涂山王府的理由,就又多了一条。“金寿,”赵凌云就喊金寿看赵凌霄,说:“你看见了啊,这家伙目露凶光,他一定是在想着怎么弄死王爷呢,一会儿王爷要是出了事,你别再护着赵凌霄了,不然我跟你没完!”“对对,”江屿跟着喊:“我作证。”金统领都要气乐了,他是圣上的奴才,他怎么可能会护着赵凌霄?还有,这世子爷眼睛红肿着,你是怎么看出来,他目露凶光的?“来,小妇养的,”福王就冲赵凌霄叫嚣。许方回就算现在是想赵凌霄死,他也吃惊了,没想到赵凌霄在京师城竟是在过这样的日子啊,这欺人太甚啊。陈尽忠就是在这个时候,跑到了皇城司。“怎么回事?”陈大总管人没进房间呢,声音就先到了。“滚!”福王冲门外吼了一嗓。门被推开,陈尽忠脸上堆着笑进了屋,先就给福王行礼,说:“奴才见过王爷。”福王:“你来干嘛?”陈尽忠忙道:“圣上召金寿去问话。”福王马上就道:“这狗奴才偏袒赵凌霄。”陈尽忠嘴角抽抽一下,这话他不信,金寿是圣上最忠心不过的一只忠犬了。“你这是什么表情?”福王问:“你不信本王的话。”陈尽忠:“奴才不敢,王爷,奴才一定将王爷的话带给圣上。”赵凌云把福王往身后一扒拉,让这位跟江屿站一块儿去,自己问陈尽忠说:“金兽去见圣上了,那我们呢?”这个才是重点好吗?赵凌晨这个二傻子永远都拎不清。陈尽忠就问金寿:“你还有话要问大老爷他们了吗?”“没有了,”金寿摇一下头,再问就又要开打了,他的皇城司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那就回去吧,”陈尽忠跟赵凌云说:“咱家瞧着大老爷脸色不太好,是没休息好吧?大老爷赶紧回去休息吧。”您这两天,合过眼吗?“那他呢?”赵凌云指着赵凌霄问。陈尽忠看着赵凌霄,脸上还是带着笑,说:“世子爷还不能回去,在这里等圣上的示下吧。”“行,那我们走了,”赵凌云一手拉着江屿,一手拽着福王往外走了,圣上不放赵凌霄,那就说明这狗东西没脱罪呢。不过这三位还没走出房间,就有太监来传了东盛帝的口谕,赵凌霄禁足涂山王府,无旨不得出府。金寿飞快地看了赵凌霄一眼,圣上这是将这位世子爷软禁了。赵凌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事情愈发脱离他的掌控了,但他现在若是慌了,那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世子爷说,多谢“二姐,”江屿跑到马车的车窗前,压低了嗓门喊了一声。二小姐就在前边的马车里,赵凌云扯一扯衣领,拍一拍肩头,再将袖口仔细地抹平一下。赵大老爷一系列动作做下来,福王看得眼皮直跳,扭头就跟王顺子说:“赵大以后一定惧内。”王顺子脸上堆着笑,话他是接不上的,赵大老爷惧内,跟王爷您有什么关系?您又不跟人两口子过日子。“不过二小姐人好,”福王又说:“这个鬼地方,一般女子可不敢来。”皇城司哦,除了城外的坟山和砍头的菜市口,京师城也就这块地方整天阴气森森,没有活人气了。这鬼地方,不把人吓死就不错了,谁没事上这儿来?王顺子这一回点头了,说:“二小姐还在外头等了这半天呢。”赵凌霄这时也从皇城司里出来,几个等在外面的涂山王府侍卫,忙就跑着迎上去。“别,王爷您别再找他的麻烦了,”不等福王有反应,王顺子先就劝了,说:“圣上都禁他的足了。”赵凌霄站在皇城司门前,皇城司的屋子建得都低矮,面积也是往小了的建,门窗也没有大开的时候,大多数时候都是紧闭,让人除了压抑,再无其他的感觉。从昏暗处出来,乍一见阳光,世子爷已经伤了的眼睛,再一次受到刺激,疼痛不说,还流眼泪。“哟,”福王这下子乐了,说:“还哭上了。喂喂,大家看看啊,赵凌霄被本王打哭了!”福王一嗓子,皇城司门前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赵凌霄。涂山王府的几个侍卫,忙就护在了赵凌霄的身前,不让人盯着他们的主子看。可这样一来,就又欲盖弥彰了,你这么紧张的拦着不让看,那你家世子爷是真的被福王打哭了啊,不嫌丢人,你们拦着不让看干什么?赵凌霄按一下自己的眼睛,站在皇城司的门前缓了缓,才又迈步往前走。从福王身旁走过去的时候,这位看也没看福王一眼。王顺子嘀咕:“他身上的衣服怎么会有灰呢?”福王抖一抖自己的衣服,让王顺子看他。王顺子又看自家主子一眼,才说:“哟,主子,您身上怎么也有这么多灰呢?”福王就撇一撇嘴,一盆的炭灰呢,谁沾上衣服不脏?“这假仙儿又在这儿跟本王装呢,”福王咬着牙道:“他这是不在乎给谁看?”王顺子不想惹他家王爷生气,可他也不能回回都瞎扯淡啊,于是王大太监说:“他是装给主子您看呢。”凭良心说,同样是衣服上落着灰,赵凌霄眼睛还红肿着,但这位就是比福王看着要端方,落难了这位也是贵胄公子,福王呢?王顺子瞄一眼他的主子,福王头动个不停,还原地蹦,公子这位都算不上。“前面的马车是安远侯府的,”一个侍卫这时跟赵凌霄小声禀道。赵凌霄看横在他面前的马车。“他看我们这边了,”江屿有些紧张了,说:“他想干嘛?”这会儿赵凌霄有侍卫可以使唤了,这位不会是想找他报仇吧?“让路吧,”江明月在车里道。马车挡着赵凌霄的道儿了,他当然会看马车。“什么?”赵凌云却不高兴了,凭什么给赵凌霄让路?“大管家?”江明月坐车里喊王德财。王德财忙答应着,让车夫把马车往边上赶赶,给赵凌霄一行人让开道儿。赵凌霄也没看赵凌云,盯着江屿看了一眼后,这位从马车旁走过。江屿拳头都握好了,防备着赵凌霄突然发难呢,看赵凌霄从马车旁走过去了,江大少才松了拳头。“多谢,”赵凌霄突然又停步,半侧了身冲马车说了一句。马车里的江明月没说话。赵凌霄也没等江明月回应他,道完谢后,这位就又往前走了。赵凌霄走挺远了,赵凌云才反应了过来,“他什么意思?”赵大老爷怒道,二小姐是他未来的夫人,你赵凌霄跟我夫人搭什么话?我家二小姐缺你这声谢?“大老爷,”江明月在马车里笑了起来。听见江明月笑着喊自己,赵凌云便暂时熄了追上去找赵凌霄再打一架的心思,冲车窗里应声道:“二小姐有什么话要与我说?”“不过就是人情往来罢了,”江明月小声道:“不值当大老爷你生气。”“生气?我不生气,”赵凌云忙就矢口否认道:“我这人脾气最好了,二小姐,我从来不跟人生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