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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书院是蓬莱书院,蓬莱瘟疫是蓬莱瘟疫,两者虽有密切相关,但确实不同。
高方清无声地扯动嘴角。
原来在这等着呢。
没想到他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一步。
林尚书转述完之后便打算告辞,却听高方清冷声问道:“沈时砚真的死了吗?”
林尚书脚步一顿,却是反问道:“在一艘巨船都炸得粉碎的情况下,高少卿觉得船上的人还有活命的可能吗?”
言罢,他离开太师府。
在外面候着的小厮连忙摆好轿凳,林尚书迈上一只脚,却没了动作,反而是抬头望了眼苍穹之上的旭日。
他忽然想到了今日收到的书信。
上面有句话写道:江面上的火焰灿如烈日。
林尚书弯身坐上马车。
他闭目休憩,心中却思绪万千。
没想到在这场祭祀中,最终献祭的祭品,竟然会是沈时砚。
而刑部的人走后,高方清则转身回了书房,紧接着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从房中传出。府中人眼观眼,鼻观鼻,都不约而同地放轻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
不一会儿,适才还整洁干净的书房转眼便是一片狼藉。最后,高方清一脚踢翻书案,颓然地坐在地上。
到底高家还是难逃一劫。
高方清耳中不断回响着林尚书临走之前所说的话,所有的不甘和愤怒统统都变成了恨意。他看着地面上被砸得细碎的瓷片,眼底的寒意愈盛。
沈时砚,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既然你要拿走我拼尽全力所守护的东西,我也要不惜一切让你付出同等的代价。
高方清猛地站起身,大步离开书房。
反正现在高家的结局已定,他再也没什么事情可顾虑了。
如此,便鱼死网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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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三日,蓬莱的事情便传开了。尤其是当百姓得知了蓬莱书院下建有一座石殿祭台,里面还藏着成千上百的骨瓷,他们对此等令人发指的行径,顿感气愤填膺,怒不可遏。
一时间,全国各地的百姓都在猜测其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有人说高家,因为蓬莱书院的修建乃是高家人主要操办;有人说沈时砚,因为有小道传言称那石殿内摆着沈家人的牌位;也有人说玉清宫,因为赵熙去蓬莱后,立马派人追杀岛上的道士。
朱雀大街的一个馄饨摊处,有三个汉子聚在一起激烈地讨论此事,他们各执一词,说得有理有据,谁也不肯承认自己的猜测是错的。然而正当三人唾沫横飞的时候,十几匹骏马从街道飞速驶过,扬尘数里。
有人眼尖,立马认出了骑在马背上驰骋的人:“那不是大理寺的公差们吗?他们这急急忙忙地是要往哪里去?”
另一人探头望去,咂摸了一下嘴:“好像是玉清宫的方向。”
而后他一拍大腿,抬高了声音:“你们看,我就说吧,蓬莱书院这件事肯定是玉清宫搞的鬼!要不然官家何故命人杀那群道士呢。”
摊主端上三碗馄饨,插话道:“等官家归京,一切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三人纷纷附和。
这个讨论虽然没有得出结果,但那汉子所猜的不错,这群大理寺公差所去的地方的确是玉清宫。
高方清勒紧缰绳,翻身下马。
旁边的人犹豫道:“少卿,蓬莱那事还没有个定论,官家也没回来,咱们真要如此?”
高方清冷睨他一眼:“那你是准备在这里等官家回京,还是听从我的命令?”
那人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往日高少卿很少动怒,整个人懒懒散散,看起来不太着调,人也随和。如今这副模样,不由让人心生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