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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页(第1页)

问的浮梁懵了。她眼里只有梁王府,压根没想过魏王府的事。尤其武延秀,生下来没这人似的,从前两家合居,他就是个添头,挨在武崇烈身后,人说一句他说一句,人吃一口他吃一口。待搬来京里,早三四年说撵出去了,悄无声息的。只有积年的婆子念叨,说他阿娘命苦,画里美人模样儿,偏是个锯嘴葫芦,打死不出一声儿,服侍魏王一回叫打出来一回,有回衣裳都脱尽了,赤条条踢出来,当晚就上了吊,那时六爷都五岁了。魏王就是这么个混账玩意儿,烂事数数有一篇,要不是他烂泥扶不上墙,武家历代积攒的家业怎么会全落在梁王手上,浮梁这样三四代的老世仆,又怎会在梁王府伺候?她支支吾吾。“爷们么,玉坠当了就能恁房子,他不嫖不赌的……”骊珠攥紧了帕子,恨他们拿六哥不当自己人,一个个的糟践。“我懒得跟你说!”一溜烟儿跑了,撂下琴熏和浮梁面面相觑。浮梁的爷娘兄弟在利州,当初武士彟做利州都督时生养了圣人,所以利州是龙兴之地。圣人做皇后时便施脂粉钱,供养大庙川主寺,后头登基,取‘皇恩浩荡,泽及故里’之意,改名皇泽寺,供奉她的真容像,便是天下弥勒像的原本。浮梁的父兄掌管皇泽寺七八年,每旬进京一次,与宗正寺、太常寺等交接事务,偶然能得觐见之幸,浮梁在梁王府,在武家宗室,皆有些地位。琴熏大了,知道笼络老仆佣,和声道。“不是故意瞒你,是怕走了风儿,三哥么还好,阿耶知道我们周济六哥,恐怕要寒心。”浮梁愣了一愣,愈加惊讶。“您还周济他?”琴熏没说什么,提裙角走在前头,半晌回身淡淡道。“阿耶跟大伯貌合神离,我们做小辈儿的,也不好硬凑上去,可是没得为了那些疙疙瘩瘩,白白疏远了血脉亲情,你说是么?”“奴婢哪敢阻拦您亲近兄弟?”这话重了,浮梁忙告罪,想了想又道。“只是公子心重,最好吃独食,您跟他还隔着母呐,王妃虽然心疼您,往后出了阁,再过十年,唯有公子是您的倚仗。”骊珠鲜红的裙角跑跑跳跳在前头,像黑爪儿穿了身红衣裳。琴熏顿了顿,仰头不解地问,“这种事,三哥难道怪在我头上?”重云漫卷,夹堤垂柳碧绿,更显出骊珠那一点红。原是来找琴娘,路上遇见鹤迷了路,在浅溪里嗷嗷的叫,她一时捉狭,捡了石头吓唬鹤,才钻进树丛,就听琴熏她们来了。瑟瑟心里砰砰的跳。知道武延秀待她不同,却不知是早早识得她矜贵,偏偏又是武家人,要断他的念想就难。半晌起身下坡,琴娘远远来迎,两人一打照面,琴娘便瞧出来。“你怎么了?”眼底红红的像是要哭,又说不出。琴娘安抚地拍了拍。“别进去了,下晌摆拜师宴,一院子人,问的你不自在。”瑟瑟抹着眼皮发笑,“我能有什么不自在?”“可我怎么瞧着你魂不守舍的,是为郡马么?”瑟瑟硬着头皮道。“有桩事我知道了,不能不告诉你,恐于你闺誉有碍,被夫人寻衅……”贴在她耳畔转述,又懊恼又担忧。“王爷是部堂官儿,来家办差的有从四品、五品衔儿,乃至春官的杂役,连这些人都知道了,恐怕京里官眷全在嚼蛆。”“尽是些黑心烂肠子的!”琴娘惊得面目青白,没出阁最怕这个,坏名声坑人一辈子。“你原是起过那心思,但早已作罢,旁人如何得知?”瑟瑟头大如斗,也是想不通。“当真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连我压根儿还没做,就被人猜到了,琴熏说得对,我们家不论是谁出头辩解,便是落人口实。”琴娘闲闲看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瑟瑟反提高了声。“你看我作甚么?”嘴硬道,“表哥不至于为这个跟我生气。”“我提他了么?”琴娘鄙夷地拉长了声调。“郡马是个男人,左拥右抱叫小登科,外头自有那下贱的以为占了便宜,但郡马何等正直,难道会借这话来消遣我?”觑着瑟瑟的神色很看不上,一指头点到她脑门儿。“瞧瞧你这心虚的样儿!”就听人声喧哗,许嬷嬷带着一大帮人来布置。人进进出出,抬条桌圈椅,搬梅花、菊花,拿五彩锦缎扎了座迎宾楼门,因怕落雨,支了条百余步长的主廊,顶上绑缚红纱灯笼。才要消停,上房的丫鬟走来耳语,转眼又来一队人马。沿墙根树底下,扎了许多竹子的飞桥与阑槛,外罩两层缎子一层红绸,或明或暗联通,挂上珍珠门帘,锦绣门楣,映日看着,晃人眼睛。那边小厮又担来几框蜡烛羊油。瑟瑟疑惑,“王妃不爱生事,连立储那日摆酒,也没这么大阵仗。”琴娘提起她披散的长发啧了声。瑟瑟心里装着事儿,迟迟应了句,“不碍的。”过会儿又问。“诶?我来原是问你,给这院子起个什么名儿?”琴娘坐回靠墙一张圈椅上,手搭住乌木的扶手哒哒敲击,见问扭过脸。光线明亮,瑟瑟的侧颜投在墙上,白壁黑影,浮突曲折,活像剪出来的皮影戏。美人的生平尽多坎坷,高低起落,也注定是一出好戏。她忽地有些感慨,再开口,端稳的声调里多了无能为力的意味。“原是起了个清丽吉祥的名儿,可这会子觉得,胡乱叫叫罢了。”瑟瑟心里七上八下。世人都比她面皮薄,这事儿要轮上她,从阿耶阿娘到二姐,都得护着她,琴娘虽大方,到底在娘家处境尴尬,也不知如何作难。怯怯问,“你怕起了名儿,更落在人嘴里?”“我们住在这里,非亲非故,本就尴尬,拜师云云,原是王妃好意遮掩,我们夫人眼下不敢与你较劲,可天长地久,能躲到哪一天?往后出阁,难道王府替我们备嫁妆?我家虽不争气,还有哥哥,未来亲家看的还是这些。”所以流言还是妨害她了,瑟瑟满心愧疚。“当初我真不该……”琴娘打断了。“也是我病急乱投医,只想离了夫人,这怪不得你。”她握了握扶手痛快道。“这话我只肯告诉你,要我一辈子在几家亲贵里周旋,似王妃殚精竭虑,帮夫君敷衍姻亲,替儿女争夺前途,哼,非是不能,实在不愿。”瑟瑟听糊涂了。“不然呢,你还能到哪里去?”琴娘两眼直直望向前方,仿佛那里有她光明璀璨的前途。“可我撒手不管,她们两个,尤其莹娘,托给谁?你也瞧见了,人家顶多是朵美人花,怕人攀折,她却是盏美人灯,吹吹就灭了,我真不放心。”瑟瑟发急,追问道,“你要如何撒手?”水晶帘动,是丹桂寻了来,看两人神色张惶,陪笑着搭话。“奴婢来时遇见许嬷嬷,说王妃帖子下的齐全,不单杨家,六部堂官儿,九寺五监十六卫的官眷,全要来,还请了颜夫人,只她老人家忙,说不来。”她眨巴着眼补充,“也不知怎么这么齐全?”瑟瑟终于觉察到大事不好。“哎呀,这是……”琴娘也意会了,是她头上的事,她倒比瑟瑟坦然,反笑了声。“这是王妃替我撇清谣言,恐怕要当堂认了我,或是我妹妹做干女儿。”瑟瑟看丹桂毫无意外,更是讶然。“连你们也听说了?”丹桂苦笑,“传了有小半个月,宫里宫外,快编出话本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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