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是念旧的。”相泽梓笑她,“你还不是在那边建了一个差不多的房子。”宫城阳子撇撇嘴,那还不是因为重新熟悉一个地方太麻烦了。“所以啊,搭配着旧家具刚刚好。”织田奶奶是第一个整理好的,她背着一个登山包,天内理子小心地在后面扶着登山包,生怕奶奶一不留神就被带倒。织田奶奶:“哎哟,没关系的,这个一点都不重。”她腰杆笔直,虽然发质大不如年轻的时候,但也是不见一丝花白的乌黑,全然看不出她今年已经七十三了。“这些人也真是,前两天叫他们收拾东西,拖拖拉拉,现在倒好。”宫城阳子提过奶奶手里的布袋,“没事,奶奶你先上车,车都在外面等了。”她虚扶着织田奶奶往外走去,织田奶奶身体硬朗,但她身材娇小,背了个有她半人高的背包,着实有些吓人。宫城阳子这次租了好几辆旅游大巴,将大家一次性全都带过去。今天不巧,相泽梓挑的良辰吉日刚好是工作日,小孩们得去上学,就让他们昨天理好了东西等会儿一起带去,然后晚上就直接去新房子。“理子,你们也先上去吧。我上去催一下爷爷奶奶。”相泽梓上了楼。其实他们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打麻将的爷爷就更不用说,最重要的麻将机已经搬过去,其他的可有可无,衣服本来也没有多少件,随便扒拉两下就好了。而奶奶们则是在整理最后的残局,“马上就来。”“住了这么些月,得给它们弄得妥帖一些。”她们扫掉灰尘,将一些房间里没搬走的床盖上防尘布。相泽梓帮他们一起收拾完,不到一刻钟就好了。“那我们出发吧!”新住处就在高专隔壁,中间隔了一个林带。春末,天气转暖,打开窗户,吹进来的是一阵柔柔的暖风。“这里的空气真不错。”有人夸赞道。宫城阳子很骄傲,“那可不是。这里地大,你们爱种什么就种什么。”只是一次很偶然的机会,她在网上看见这里村庄的民宿,主打贴近自然,又想着这里也不远,就在这里住了四五天,四处打听,得知这附近除了有一所不对外开放的宗教学校,就没有别的了。村里的青壮年往城市中心里发展,这里虽也是位于东京,但地实在是太偏了,所以村庄的占地面积很大,人口却不多,除了老人和小孩,少有年轻人。于是她就找到村长,与村长商量买下周边的一块地。后来就更凑巧了,她从相泽梓的口中得知,那所宗教学校就是高专。这下就更好了,做了邻居,灰原雄回家只用绕个弯。“是不是离你上班的地方更近了?”宫城阳子戳戳相泽梓的手臂,眼中是说不出的得意。近是近了一些,“走路还不是挺远的。”相泽梓吐槽。要知道两地之间只隔了一条林带,但是高专为了不让附近的村民误入,这个林带长达五公里,而且小孩们上学的路程也更远了。新房的建筑和老活动中心的,不能说是相似,只能是一模一样,大家根本就不需要适应,很快就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节奏。而咒灵也融入了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咒灵的对他们的刺激趋于饱和,人们学会无视小咒灵,及时躲避具有危险性的咒灵。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发展,但有光明的地方黑暗如影相随。春末夏初,在温暖的太阳下,人们大多数只穿一件单衣,或是衬衫,但有些人却是裹紧了自己的大衣,匆匆拐进小巷。“我是昨天和你预约的那个人。”男人似乎很冷,浑身上下没有露出一点肌肤,连两只手都带上了手套,脖间套着围巾。这是巷子里一个很普通的居民楼,面如树皮的老人坐在门口的躺椅,微弱的光线落在他的脸上,他的眼皮子慢慢打开,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悠悠地拿起靠在一边的拐杖,说了声“跟我来”。里面很是幽暗,男人进了幽暗的房间。老人关上门,“把衣服脱掉。”男人迟疑了一下,他以为“医生”应该是一个更加年轻一点的人,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事情再不解决的话……他先是摘掉帽子,然后是围巾、手套,一大片淤血样的东西覆盖在他裸露的肌肤上,他又脱掉外套和衬衣,他的上半身也已经全然看不出原来的肤色。男人自觉地转过身,背对着老人,在他后心口的地方,直直地插进了一个蝙蝠的翅膀,旁边是一只血红色的翅膀,不是死物,能够自由地上下左右转动。老人:“已经感染得很深了,价钱需要另加。”他的眼睛小而细长,透着贪婪而邪恶的光。男人猛地转头,“我们明明商量好20万……”却看见老人兴致缺缺地阖上双眼,有赶客之意。他只能咬咬牙,“25万。”“30万。”老人没加太多,在病人上门之前,他就已经摸清楚了对方的家底。男人别无选择,“……行。”老人让男人躺在简陋的床上,“手术”开始——“砰!!!”在手术开始,但又还没完全开始的时候,房顶被掀飞了。戴着头巾、披着白大褂的男人落地,他拍了拍掌,就像是幼儿园吸引小朋友注意力的老师,“同学们都看这里啊。”“我们上过那么多节课,你们能从这里看出有哪些不当的地方吗?”短发女孩积极发言,“环境脏乱差,容易滋生细菌,手术刀上面的血迹没有擦干净,可能会交叉感染,光线也不充足。”“老师,我我我。”白发的男生举手。白泽:“好的,请五条同学回答。”五条悟一本正经,“这个老头闭着眼睛做手术。”诅咒师:p!!他只是眼睛小了一点!还有那两个,有什么好笑的?眼睛也没比他大多少好不好!咒灵是从人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也会蛊惑人类,引导人类通往更深的深渊,借此寄生在人类的身上。一部分诅咒师认为有利可图,便伪装成“医生”,在网络上留下联系方式,有需要的人就会找上门来。事实上,他们所谓的医治,就是用咒具切除还未完全融入体内的咒灵,并用障眼法盖掉病人身上的“恙”,障眼法时间一到,“恙”又会重新露出来。原本相泽梓还在想要把这件事情交给谁来做,白泽就自告奋勇地跳出来积极领取了这个任务。他说学了这么多该要现场操作一下,不然纸上谈兵,毫无用处。“好了。”五条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亮晶晶的手铐,“虽然你失去了一双眼睛还想努力帮助别人的样子让我们很感动,但是你无证行医扰乱了社会秩序,我们必须逮捕你。”“咔咔”两下,五条悟的速度极快,根本没有给诅咒师反应的机会,就把他的两只手牢牢扣上了。“这个动作比上次做的要熟练,不错。”白泽夸赞道。不过,要是他知道上次的无妄之灾是来自这位优秀的学生,一定恨不得把他也一起用手铐拷上。让你多嘴!幸好诅咒师给男人打了麻药,现在已经昏睡过去,不然闹起来又得让他们脑壳疼。白泽走到男人身边。家入硝子捂住口鼻,“这个比之前碰到的都要严重许多。”身上的“恙”都已经具象化飘到空气中了,过近的接触极易让旁人感染。而且男人后背上的那颗眼珠子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又往旁边扩散,长了五六颗极小的眼珠子。不难想象,若是不及时处理,只需要半个小时,他的后背就会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活生生的红眼睛。诅咒师不死心,还想与五条悟一较高下,五条悟嫌烦,干脆一个手刀下去,让他暂时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