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愣就是好半天,等到简峋摆好东西转身的时候,池琅才反应过来,微妙地抿紧了唇。额头上触感温温的,让他不受控地联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不知是否因为他一个劲地冒冷汗,简峋的身体温度显得高些。他被拥在怀里的时候,莫名的很放心,很舒服,那颗疯狂乱跳的心都沉静了下来,被抚顺了毛。尤其是被人带着系上胸前的扣子,使得骨子里还有些倔强的他低吸一口气,很想将脑袋埋进对方的怀里。
“……”
池琅一个激灵,心道:老子怕不是被这同性恋感染了,也开始对男的肢体触碰有感觉了吧?
要死了,他可是铁血钢板的直男,看到性感的女人身材也会心动,怎么跟人没认识几天就搂搂抱抱、胡思乱想的。池琅在心里拼命摇头“不是的、不是的”,然后将所有的锅都心安离得地甩到简峋身上,转而得意地心想:我这张脸谁看了都喜欢,这人肯定是喜欢上我了,总借机占我便宜。
这样想着,池琅看简峋的眼神都不对了,默默地退后几步跟他保持距离。简峋毫无察觉地去厨房做事。
池琅往床上看了一眼,简书杉正在休息,他笨拙地退出去把门合上。厨房里传来水声和说话声,池琅在外面杵了一会儿,进去视察。
出乎意料的,简峋竟然会做菜,熟练地切菜、上锅。他家厨房配的是最古早的煤气灶,做菜的时候窗户都打开,墙上边角还有个拉动式的风扇往外扇风。简燕被油烟味熏得咳嗽,皱着脸拉风扇,将这个简式的“抽油烟机”拽得嘎啦作响。
池琅进去的时候,里面味道已经散了很多,但养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还是不适应,捏着鼻子抱怨道:“干嘛非要在家里做菜啊,不一股味儿吗?”
简燕:“九千,过来帮我拉风扇。”
池琅仗着靠山也在这里,双手环臂:“叫谁九千呢?你哥我有名字。”
简燕:“九千比较好记,你名字难听死了。”
简燕才十七岁,长得营养不良,身高最多一米六。一米七七的池琅居高临下地看她,笑着嘲讽道:“小丫头个儿不高,事还挺多。”
简燕伸手揪住他的领子,将池琅拽得猝然弯身下来,嘴角冷冷地勾起,“小子,喊谁小丫头片子呢。”
池琅被她眼里的精光看得汗毛直竖,想起简峋提起他妹的“擅长拆解”,挣开她的手,轻咳一声,“不跟你计较。”
简燕也懒得理他,心思都在他哥烧菜的锅里,馋巴巴地去拈刚装盘的菜,爪子却被简峋避开。简峋将锅里的菜装了几份到小盘里,“等会儿再吃,先去。”
简燕心不甘情不愿的:“我就两只手,要来回两趟多麻烦啊。”
简峋:“小燕。”
简燕看到在那里游手好闲的池琅,嘴角咧开,“那你把私人物品借我一用呗。”
池琅本想义正言辞地训斥她“活的私人物品是不能干活的”,眼一瞅望见她口袋里露出了半边的扳手,浑身都麻了。两盘生腐烧肉被塞到他手里,简燕自己拿着两盘,昂起头,“走啊。”
池琅余光瞄了下简峋,思考了一下跟同性恋独处的可怕程度,故作大方跟出门帮忙,“走就走,帮你一把可别叫我九千了。”
简燕抬脚踹他,“让你吃白饭,还这么多话。”
池琅灵巧地避开,神气活现地走在前面。他没在平房住过,这里和高层、别墅洋房的分布不一样,各家各户都是紧挨着的,有时候这边咳嗽声音大点,隔壁就能听见,松散的砖缝里甚至能窥见隔壁的绿叶杂草。
第一家没敲开,简燕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池琅道:“怎么跟怕鬼一样?”
简燕道:“你不懂,这家老头凶得很,每次一瞪眼我们都不敢说话了。”她咕哝道:“我哥总让我给他送菜,也不说为什么,明明人家也不怎么愿意跟我们来往。”
待他们转去第二家,池琅看着肉量不多的生腐烧肉,嫌弃道:“菜做得挺香,可这肉也太少了吧。”
“生腐烧肉,生腐是主角懂吗?肉多的那叫肉烧生腐。”简燕敲响绿板门,扯着嗓子喊:“周姨!开开门!”
生了锈的绿板门颤了颤,拽出一声脆响,套着松散花t恤的女人探出脑袋,瞅了眼盘子里的菜,脸上皱纹绽开,“小峋发工资了啊?今儿竟然做肉了。”
“我哥不是天天发工资吗,哪儿有活去哪。不打紧,按我哥的努力程度,以后肯定天天有肉的。”简燕看向她搭在门边的手腕,好奇道:“李新哥又给你寄手表了?看起来还挺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