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同父同母的二哥池鎏朝从小就看他不顺眼,不爱带他玩,也只爱跟池恒玩。池琅天天和池鎏朝吵架,看到池鎏朝和池恒在一起,便拉不下脸凑上去,装出一副拽比少爷的模样,自己一个人玩。
渐渐的,随着阅历的增长,两人之间的察觉越来越大,能聊的东西也越来越少,池恒主要忙工作,池琅和他的关系便无形中生疏了下来,仿佛印证了外界“兄弟夺权不同席”的传言池恒虽是长子,但母亲早年跟船工跑了,池宗源嘴上没说,心里可能多多少少介意点。池琅和池鎏朝的母亲,则是池宗源最爱的人。
池宗源的多疑又刚愎自用,上了年纪愈发阴沉,几乎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古代王位夺权都经常因母亲的受宠程度而出现变化,池家的未来掌舵人也不一定就是长子池恒的,可能是池鎏朝,也可能是希望最小但存在爆冷门的池琅。
豪门是否存在真的亲情,本身就是一件难以预料的事情。
“这次来,我觉得你已经猜到了。”池恒喝了口咖啡,“我是父亲的说客。”
池琅:“……嗯。”
池恒:“其实,这么长时间里,父亲一直在找你。”
池琅双眼错愕地睁大。
池恒在对话和回忆里出现了好几次,但主要出场是在05
“在找我?”池琅腾地站起来,“鬼扯,他找我?他恨不得我死在外面!”
池恒皱了皱眉,“先坐下来。”
池琅对于这件事本就憋着一肚子火,此刻面对着知根知底的池家人,火气便如同火山爆发。池琅拳头紧了紧了,转头看了看被惊到的前台,忍气吞声地坐下。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种认知,”池恒道:“但你离家出走后,发生了很多事。池家一致对外藏住你离家出走的内部消息,只说你还在家里禁足被罚。”
池琅:“为什么?”
池鎏朝怕隔墙有耳,放轻声音:“夜店吸毒的事没那么容易压下去,我们以为当机立断地压住了大半,实则内部起火,消息隔天就漏到了董事会那里。一个著名奢侈品品牌创始人家中亲属出现吸毒事件是很严重的,股价会受大幅度影响,社会舆论和品牌形象都会一落千丈。”
池琅也压低了声音,“我没有吸毒!我只是刚好在场!”
池恒:“我相信你没有吸毒,但是舆论难以控制。这么长时间,董事会一直在问责这件事,上面也派人来调查过,所以承认你失踪,等于认罪服法、做贼心虚,我们这边没办法交代。”
他顿了顿,“这事,所有的合作伙伴都未被告知,但我不知道郑浩是怎么知道的。鎏朝一直被他追问你去哪了,就像知道你不在家里一样,最后我让鎏朝随便找个理由回绝掉他。”
池琅心里咯噔一下。
……是离家出走后打给郑浩的那通电话。
【“因为你这破事,我直接和老头断了关系,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看到了就当没看到。”】
池恒看着他发愣的神情,微微皱眉,“你知道?”
池琅脑子里乱成一团,没回答反而急切地追问:“所以你们没有放弃我,一直在找我?!”
池恒叹了口气,“池家怎么会放弃你呢,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啊。只是你这次藏得确实不好找,毫无身份证登记信息和踪迹,如果我们大费周章地让警局调监控、派人去找你,会被上面怀疑。”
池琅倏然抿住了唇,心头那股堵塞了大半年的火气一瞬间挤到了眼眶,刺激得他眼皮滚烫,手臂都在发抖。那么长时间,那么多的失望叠加在一起,早就已经不会再失落了,然而现在……竟然全都是误会!
离谱,太离谱了!
他的拳头捏得越来越紧,漫长无声的窒息被推挤了出去,如同气泡翻涌“噗”地冲开了瓶塞,从肺腑里艰难地喘出一口气。
池琅心底那处早已枯萎的地方一瞬间活了过来,他“咚”地靠上椅背,大口大口地汲取着空气,眼眶通红地抹了把脸,“……妈的,不早说。”
害得他大半年想起这事都心梗,总思索着老头这么绝情断意,怎么不把刚出生的自己直接淹死在水里,省得养这么多年还浪费粮食。
池恒不解道:“发生了什么吗?”
池琅:“……”
池琅缓了口气,微妙道:“池鎏朝……随便找个理由回绝掉郑浩了?”
池恒:“嗯,他说回绝得很干脆清楚,郑浩没再打电话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