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琅嘴唇张了张,很慢,很确定地道。
“简峋。”
那串手机号他做梦都能背下来,而更长的数字在这个钱包里,池琅听清了全部的回复,从捏着手机到无声地松开。
他的背后都是汗,脑内乱得就像被人抵着太阳穴按在砧板上,承载着信息过量的痛苦。
恍惚中,好像连思考都在花费气力,使他痛到了每一处,浑身都被难言的小针轻扎着。
他将手机还给了一脸担心的店员,浑浑噩噩地往外走。
正处于饭点,中心商厦的客人大多在吃饭,外面走道的人大多在慢慢地散步,池琅贴着镂空廊道的玻璃边,肢体软得快要支不住。
他早该发现的。
……早该发现的。
毕竟是萍水相逢,自己第一次见面还那么羞辱他,为什么会容忍自己那么久。
那么眼熟的面包和牛奶,并不是简书杉喜欢吃的,而是藏在他记忆深处的东西他这个人定不下来、记性不好还没良心,不是好料子,但那个人从未想过放弃他。
【“若有老员工担保,可通过内推简单登记身份证,不计入电子系统。”】
【“向他道歉。”】
【“说清楚啊,我现在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嗯。”】
【“按我说的做,慢慢来。”】
【“可以。试试去做。”】
【“其实……前面是一艘月亮船,上面都是软棉花,你抓着我的手,我带你上去。”】
【“复读一年应该能考上。”】
【“别怕。”】
【“我带你回去。”】
软软的狐狸挂件边缘锋利,攥得他掌心生疼,池琅肩膀不受控制地发着抖,捂着眼睛的指骨泛白,喘到呼吸不上来。汹涌的刺痛感扎着他的良心,让他饱受煎熬,他无法想象,简峋到底是用什么心态面对着这么长时间的自己。
池琅牙根咬得嘎吱作响,试图通过回忆减轻他的煎熬,却发现自己无法感知到对方的万分之一。
“啪!”肩膀传来一阵刺痛,池琅被人硬生生地掰了过去。
简峋脸色极沉地看着他,湿透的额发暴露了焦躁,滑至他手腕的手掌力道如铁箍,“你”
骤然熄声。
简峋和他红红的眼睛对视了一眼,被针扎到般收回视线,紧抿着唇,沉默地拽着他往楼道电梯间走。
他的力道非常重,把少爷雪白的手腕捏得泛红,作为单方面的镣铐,抓着最后一丝自以为的防线。不似往日里温柔沉稳的模样,仿佛随时可以把他生吞下去,压抑着骨子里爆炸阴沉的气息,强制又粗暴。
池琅被他连拖带拽地往前带,踉踉跄跄,感知到了男人身上压抑的气息,心底的某一处激起了强烈的颤栗感,“简哥,我们去哪?”
简峋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