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块已经腐朽得轻轻一使力就往下凹,看着怪吓人。
江驰禹冷静地换了个方向,找到几块相对坚硬的,然后收起另一条腿,彻底进入了圈内。
余立果下意识握紧了拳头,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江驰禹的脚,生怕一个不注意下一秒江驰禹就变成小粪人。
江驰禹慢慢地朝着金毛靠近,金毛脖子上拴着一根锈迹斑斑又裹着粪便和食物残渣的铁链,看见江驰禹慢慢靠近自己,金毛先是愣了下,然后往后退了两步。
“小心点。”余立果下意识嘱咐:“慢慢地,不要长时间盯着它的眼睛。”
江驰禹心里其实也在咚咚打鼓,这里的环境实在恶劣,他不想让余立果来体会。
蓄粪池的另一侧应该是有可以打开的水泥板,方便取粪水出去施肥,所以现在有空气顺着水泥板缝隙窜了进来,通过底下的粪坑,又穿过木板往上冲。
那种腐臭味令江驰禹额头突突狂跳,他强压住翻涌的恶心感,慢慢走到金毛跟前。
“好狗。”江驰禹不太熟练地夸了它一句,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一下它的头,顺着头往下寻找铁链的锁扣。
金毛大多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虽然一开始有点紧张,但是很快它就冲着江驰禹摇起了尾巴。
江驰禹不敢耽搁,迅速解开了链条,过程中他感觉自己手上,甚至指甲缝儿里都有不少软烂的异物。
没时间仔细想了,江驰禹两手托住金毛,一个用力站起身来,沿着原路慢慢往外走。
余立果简直屏住了呼吸,不由自主地在心头祈祷,希望木板坚挺一些,不要断裂。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祈祷有效,总之江驰禹真的顺利抱着狗跨了出来。
小朱立刻就过去把狗接了过来,众人赶紧往外走,这个地儿是一分钟都待不下去,真的太恶心了。
老头跟在他们身后,似乎有点不甘心的意思,又开始念叨养这只狗,喂了多少东西,花了多少心思云云。
没有一个人接话,余立果心头明镜儿似的,这老头就是想要点钱。
出了瓦房,余立果发现主人家那两根龙柱中间站了两个人,一个是头发花白估摸着也是六十几的老婆婆,一个是挺着大肚子的年轻女人。
两个人都看着余立果等人,那孕妇看见小朱怀里的金毛,当下捂着嘴有些伤心。
老婆婆手里揣了把瓜子,一条腿一抖一抖的,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自己儿媳妇:“难过什么?送走了好!怀孕了不能养这些的,会得寄生虫!”
孕妇垂着眼睛,耷拉着肩膀,模样很是委屈。
这下余立果才明白过来,什么咬了牲口估计都是假话,肯定是这家儿子一时兴起买回来养的,结果他自己出去打工把狗丢在家里。
家里父母就随便养着,直到儿媳妇怀了孕,不知在哪儿听说的养狗会得寄生虫影响胎儿。
于是就打算把狗给处理了。
这么一想,余立果心头更讨厌这家人了,催促着小朱赶紧走。
那老头似乎有些不满,在后头想要叫住他们,被孕妇叫了一声爸给阻止了。
三人顺利把狗抱上了车,正要离开,突然就听见有人出声叫他们等一下。
转头看去,正是那个孕妇。
她看起来肚子已经有六七个月大了,扶着肚子来到他们跟前,小声地问:“毛毛过去你们那里,会过得好吗?”
其实余立果是不太想理会这家人的,只是看着她大个肚子,刚才也是一副伤心模样,便耐着性子回复了:“我们会好好照顾它,有好人家也会重新给它一个家,你放心吧。”
谁知那孕妇笑了一下又说:“你们看,我们也是特殊情况,等我生了,我可以去把毛毛接回来吗?”
余立果简直都惊呆了,这是什么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