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元璀现在正在气头上,还是先静观其变。
齐白晏做事向来简单高效,也懒得思索那么多有的没的,此刻破天荒的这么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那人手上还戴着他的求婚戒指,万一生气了说昨晚什么都不记得,然后将戒指还给他……
齐白晏面色肃冷了下来,指尖轻点着桌面。
元璀衣服换得很快,软着腿出来的时候像什么都没发生,陈一柴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正好,竟难得不是质朴的大花衬衫和短裤,而是正常的衬衫长裤。元璀将扣子系到了最上面,似乎在遮掩着情欲痕迹——或者说压根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alpha留下来的吻痕。
齐白晏面无表情地握紧了手机。
元璀穿好了衣服就要出去,齐白晏起身跟了上去。
可能他前面二十多年都没有此刻主动,元璀喝醉和非常生气时就像个不定性的因素,难以预测会做出什么事,小狗狗一股劲地往前冲,拽着绳子的男人也被无形的绳往前牵引。
他在心里默默地思索着是自己被牵引,实则脚长在他身上,到底如何只有他知道。
眼见着元璀低声地打了个电话就要上沙滩边的租用小艇,齐白晏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上面的“只收现金”几个字,冷不丁地道:“你有钱吗?”
元璀身形一僵。
开艇的人笑道:“没有钱用东西换也可以啊,你身上有值钱的吗?”
下一瞬,齐白晏看着元璀摸上了戒指,原本稳操胜券的视线变得比他的身形还僵。
两个人僵持在那里,齐白晏紧紧地抿住了唇,眸底发冷。
船夫抓了把手里的瓜子,磕巴磕巴。
他都这把年纪,怎么也能看出来是小情侣吵架,“哎”了一声,对眼前的oga说:“没钱找你老公要嘛,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是吧。”
元璀听到“老公”两个字,脸蛋霎时泛红,羞恼地将沙子踩得陷进去一些。
船夫对着齐白晏招手道:“哎哎哎,别僵着了,退让一点,让你老婆先上船,你跟着偷偷付钱不就行了吗?”
话音刚落,元璀的耳尖通红,恼怒道:“不是!”
船夫愣道:“难道你俩偷情的?”
元璀:“……”
元璀转头看了一眼齐白晏,气鼓鼓地上了船。
这一眼意味不明,但含羞带怒的,看得人骨头霎时轻了二两。
齐白晏沉默地退让了一步,跟在元璀身后身后,从口袋里拿出了昨夜结账收到的现金付了钱。
船夫嘀咕着:“这到底是偷情还是夫妻啊……”
元璀忍住了反驳他的欲望,坐在前面一言不发。齐白晏在后面挑了个座位,和他隔开了一点距离。
船夫:“去哪?”
元璀说了个岛名,齐白晏听到后差不多猜到了刚才是给谁打得的电话。
普拉群岛上有家最大的医院,就在那座岛上,乐宜前段时间肠胃炎住院了,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出院。
那座岛离这里有点远,元璀忽然抽空去看乐宜,说好听了是终于腾出空来见人,说不好听点,就是不想跟他独处。
齐白晏眉头越蹙越紧,刚才忍下的燥意再次翻涌了上来。
那厢,乐宜原先正在喝粥,看到许久未见的元璀突然进门,喝粥的动作顿了一下,正要笑着起身。
视线游移到伸手进来的齐白晏的脸上时,乐宜心情大起大落,讪讪地收起了粥碗,“……齐总。”
齐白晏:“嗯。”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背地里训过这个男人,乐宜现在看到他就格外心虚。
乐宜自然是不清楚两个人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整个人极其在状况外地冲元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前一步说话。
之前跟元璀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多少,有没有原谅齐白晏,现在两个人的状态怎么看着还跟当时抓元璀回去时冷战的模样一样,难道这么久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元璀看懂了乐宜的意思,上前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路沉沉的脸色缓和了些,腼腆地笑道:“乐姐,身体好点了吗?”
乐宜正想说话,病房的门被人随手推开,戚澜抱着一个椰子“哐”地放到桌板上,满头大汗地不似往日风度翩翩的模样,话语间皆是不耐,“大小姐,你就随便凑合着弄个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