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去衙门,检查下尸体。”“多谢。”“不必,这是我职责所在。”柳渔摇了摇头,“但我觉得,你有必要见一见雁长天。”“你说的没错。当时屋里只有他们两人,他肯定知道什么。”陆禄有些头疼,“但眼下我被停了职,没办法去牢中探视…”“你什么时候被停职了?”柳渔不解。“哎?你不记得了么?刚刚小陶子还说呢,让我好好休息,案子让严毅去办。”陆禄一脸疑惑,“你不会这么快就不记得了吧?”“但大人又没说停职,你在想什么呢?”柳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避嫌,避嫌你懂么?”“我看你真是关心则乱。陶大人明显是在维护你。你还在堂上跟他争论,真是有些不识好歹。”柳渔忍不住伸手敲了敲陆禄的脑袋。“啊?”陆禄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青姑娘这个案子,跟前面几起不一样的地方是当时落莹楼里很多人都看到了,那么双眼睛盯着,屋子里又只有雁长天和死者两个人。”牢中审讯“嗯,我明白了。”陆禄点了点头,心里再没有怨愤。“而且,只是不让你负责这个案子,又不是停职,你难不成还想闲着?”柳渔挑眉,“衙门里一共就几个人,别想偷懒。”“我怎么会偷懒?你就看衙门里这几个人…”“就属你最会见缝插针给自己创造休息的机会。”柳渔不等陆禄开口,直接将他要说的全堵了回去。“你这是污蔑。”“哦,那你去找陶大人告我吧。”柳渔一脸不屑。“渔渔,你变了。”陆禄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悲伤,“你变得不那么爱我了…”“。”柳渔沉默。“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了其他人?你是不是在意那个人比我还多?”陆禄继续一脸幽怨地控诉道。“闭嘴,快滚,去查案。”柳渔知道这人的秉性。这时候他的任何回应都只会让对方变本加厉的贫下去。柳渔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刚就不该多余关心这家伙。**“二爹爹!”陆禄刚要走,迎面却撞上了雁小楼。“小楼啊,你怎么自己跑来了?”虽然只有一墙之隔,陆禄却有些意外雁小楼会主动跑来柳渔家。他记得小家伙说过,不喜欢柳渔家里的药味儿。“二爹爹,你要去找爹爹么?”雁小楼问道。“…嗯,是啊。”陆禄也没打算瞒着。“那能带我一起么?我想他了。”“这…”陆禄有些为难,毕竟雁长天眼下还在牢里,那可不是啥好地方。他怕雁小楼见到后会难过。“小楼啊,你爹爹最近在偷偷给你准备惊喜,所以这段时间会比较忙。小楼喜不喜欢礼物呀?”“礼物?喜欢的!”雁小楼重重地点了点头。“那小楼这几天要乖乖的。”陆禄揉了揉雁小楼的脑袋,“听尹凡哥哥得话,不许乱跑。等爹爹们把礼物准备好,就回来陪你,好不好?”“好。小楼会听话的。”“乖~”陆禄看了眼跟在后面进来的尹凡,“小楼就麻烦你照顾了。”“嗯,交给我吧。”尹凡知道陆禄此时心中急切,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你要稳住,雁公子还在等你。”*陆禄这边安抚好了雁小楼,便又匆匆赶回了府衙。作为雁门镇唯一的一间牢房,其实原本里头看着还算是宽敞。但是当这唯一的一间牢房里同时住进三个人时,多少显得有些拥挤。陆禄刚一走去,便察觉出了这牢房里的气氛有多尴尬。此时,雁长天和穆云戟二人各自靠着一堵墙,闭目坐在地上,互相没有交流,牢房里格外寂静。而那个被关进来的猎户则神色紧张地缩在角落,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呦~几位都在忙呢?”陆禄想着缓解一下气氛。“你来了。”穆云戟冲他点了点头。“我说你。”陆禄走到那猎户面前,“在这里住着怎么样?”“大,大人!”那猎户一见到陆禄,就跟见到救星一样。伸手一把抓住了陆禄的衣摆。“大人,我是冤枉的!真不是我做的,那女的死了真跟我没有关系!”“你说你是被冤枉?”陆禄挑眉。“是啊,官爷!我这家里有老有小的,都指望我一个人,你们不能就这么一直关着我,我真是冤枉的啊!”“那你还记得当日雁门一直在下雨,山路泥泞,走过的地方多多少少会留下痕迹。但那女子死的附近,除了我们几人的脚印之外,再没有其他人。你说这尸i体难不成是自己飞过去的?”陆禄说完,就瞧见那猎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这我也不知道,我瞧见尸体的时候雨很大,鞋印、鞋印可能被雨水冲掉了!对!冲掉了!”那猎户解释道。“冲掉是啊,你这么说倒也合理…”陆禄点了点头。“说不定你真的是被冤枉的~”那猎户一听这话偷偷松了口气。谁知下一秒,就觉得脚下一凉,脚腕处出来一阵剧痛。“大、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啧,真是…有够脏的。”陆禄厌恶地用脚尖勾住那猎户的鞋子,将鞋底翻了上来。“那你能解释下,你这鞋底上的红泥是哪里来的么?”“什么红泥?我不知道!”脚腕上的疼痛让猎户冷汗直冒。“你不知道?雁门镇的土质比较特殊,地方虽然不大,但土质结构却很复杂。”陆禄的神色有几分冷冽,“北城,也就是你家附近的山林是黄泥地,往南的石林路上有一片红泥地。除此之外的其他地方都是灰泥。”“而你的鞋子上,偏偏就有这红泥和灰泥。你说你家住在城北,那么你会出现在北面的山林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何要在那样的天气穿过整个雁门镇去到城南的石林,而且根据你这鞋子上的泥迹来看,黄泥被压在最底层,说明你从成南的石林回来后根本没有去过城北。”陆禄说完,脚下微微用劲。“脚!我的脚!官爷,官爷饶命!”那猎户的惨叫声惹得一旁的穆云戟都忍不住朝他们看了眼。“官爷我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要是继续在这里装傻充愣浪费我的时间,我不介意让你体会下什么叫生不如死。”“我真的不知道啊,饶命啊,大人您行行好,真的不是我啊,人不是我杀的。”那猎户还在哀嚎。“我说了,我的耐性不好,杀人偿命,犯下的罪总得有人还…你说是不是?”陆禄抽出腰间的佩剑,猛地插在了地上。那剑离猎户的脸只有几寸。陆禄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剑身上的血印,“我也不怕跟你说,我们家大人最近为了这几起杀人案,劳心劳力,整夜睡不好觉,脾气也差。我们这些人天天跟在后头不是挨冲就是被扣俸禄,日子不好过…”“你看我这剑上的血渍…都还没干呢。有些人就是不长眼,挑着这个时间犯事儿。这不,来之前刚抓了一个拐卖孩子的。我寻思这牢房就这么大点地方,再关进来一个真就住不下,所以干脆私下解决了他。反正那人再放出去还是会继续作恶···留着碍眼。”陆禄笑着威胁道。“你,你这是滥用私刑!”那猎户眼中满是恐惧。献祭“不,你不能这么做!你只是一个捕快没这个权力!你不能滥杀无辜!”那猎户恐惧地说道。“滥杀无辜?”陆禄笑道,“呵呵,谁无辜?你么?还是那些被你害死的女子?她们才是无辜?”“你可知这件事儿现在真的闹大了,京城里已经派人来查了。那可是位王爷,说要砍谁的脑袋就砍谁的脑袋,我们都拦不住,你猜我要是把你方才那些话说给王爷听,他是会信你,还是信我…”陆禄说着用手在那猎户的脑袋上敲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