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孩子也在奢侈的吃包子,一边问:“什么是双赢啊?”天佑道:“就是都赢了,都没吃亏,这些干活的大人没吃亏,我们也没吃亏。”有个孩子道:“可是包子铺老板吃亏了啊!”“没吃亏啊!”天佑道:“他卖的多了呀!”卫多糖问他:“你真的念过书??”“当然了!”天佑很骄傲:“我认识很多字的!”卫多糖道:“那我名字,你会写吗?”“会呀!”天佑于是一个一个的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这些孩子的名字大多不复杂,也不生僻,天佑教的得意洋洋……结果教到后头,有个孩子叫刘小鸜,这其实是一种鸟的名字,但是小天佑……不会写。小天佑脸儿羞红,小声道:“你别急,我明天问了我哥,就来教你。”“没事儿,”刘小鸜不在意的道:“反正我学了也用不到。”天佑想了想:“要不这样吧,我教你们数字吧?”有的孩子道:“这个有啥用啊?”天佑认真道:“认银票啊!”有的就笑道:“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十两呢,认银票干啥!”“这也说不定呢!”卫多糖却道:“天佑你教吧。”于是天佑就在地上教他们写数字,天佑连阿拉伯数字也会,全都教了他们,几个孩子有的不大感兴趣,有的却凑在旁边,很认真的在学。江大人遥遥看了好几眼,看小屁孩儿架势十足的,不由得脸上带笑,旁边的人好像也自动跟他熟了起来,不时与他聊两句:“你这孩子不错啊,脑子灵便!”“就是啊,我看他最小,这伙孩子却都听他的。”“以前这些孩子都瞎跑,这孩子一来,就想了这么个主意,真是聪明!”江必安连连笑道:“过奖。”他无师自通的凡尔赛了一把:“这孩子确实聪明,就是皮的很。”其实这些扛活儿的,也就中午这一顿,孩子们忙一上午,下午就没事了,几个孩子是真的认真学了一下午。然后看时间差不多了,孩子们才抬着太阳灶回去,仍是放在罗近糖家。罗近糖正送他们走,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天佑手腕:“我送你的篮子呢?”天佑一愣,罗近糖盯着他:“你扔了?”“没有呀,”天佑萌萌的道:“你说能保平安,我就给我哥哥带了,我哥自己出去赚钱,我想让他平安。”罗近糖的脸色顿时就好了起来:“哦,”他想了想,瞅了门口的几个人一眼,又跑进屋,飞也似的拿了一个新的出来,重新系到了他腕上:“这个可别送人了,这是我给你的。”他给他看了看腕上,一个磨的连字都没有了的小篮子:“我们一人一个。”天佑郑重点头:“好,我们一人一个。”罗近糖送了他们出去,卫多糖仍是带着两个弟弟,送天佑回了码头。这次太子那边结束的晚,两人又等了两刻钟,太子才出来,却很高兴,一见他们就道:“我今天赚了三百六十多文钱!”他顿了一下:“明儿刘先生说兴许上午就能结束,下午我请你们去泡堂子好不好?”全天下最有钱江大人笑出声。环境改变人,这才几天,太子殿下都会说泡堂子了。天佑问:“什么叫泡堂子?”太子道:“就是在外头洗澡澡,我问了刘先生,说可以一家人洗一个小池子,不跟别人挤,一个人只要三十文钱,我们一家也才一百多文!刘先生说,你人小,与他们打打价儿,兴许一百文就够了!爹,好不好?”江大人笑道:“可以,天佑上午忙完,下午就清闲了,我下午也早走半个时辰,接了大伯,一起去。”太子很高兴,还问弟弟:“你今天赚了多少??”天佑举着三根小手指头:“三十文。”太子勉励道:“不错了。”天佑问:“为什么同样都是一天,哥能赚这么多,我只能赚这么少?”太子道:“自古以来,都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天佑认真的道:“可是我也用力也用脑子了。”太子顿了一下。江大人笑道:“你娘有钱没钱?”他自答:“她全天下最有钱,所以,你现在做的事情,起初做的小,确实赚的少,将来越做越大,赚的就多了……包括你哥哥,现在也是在为商贾做工。”天佑恍然:“对哦!!”他想起来又问:“哥,鸜字怎么写?就是鸜鸟的鸜。”太子拿过他手心,一边走,一边细细的写给他,一边又问:“怎么要问这个字?”天佑道:“我教他们写自己的名字,但是这个我不会写……”太子微微沉吟,然后他道:“天佑,不如这样,你不是说中午忙完,下午就没事了吗?下午,你可以带他们到我们家,让大伯教他们一点。虽然我们待不久,但能学一点是一点。”其实太子这是典型的上位者思维,若是唐时锦在这儿,可能会更倾向于让天佑继续教。但让天佑继续教,是对天佑好。让桃大郎教,却是对那些孩子们好。这就是太子与唐时锦,或者说炎柏葳和唐时锦的不同,唐时锦有时候还真做不到这么……着眼大处,大公无私。天佑倒是很高兴,他并不是一个喜欢为人师,或者喜欢地位“高”于同伴的人,他更擅长融入并成为团宠,所以他并不介意自己不能当先生。于是几个人买了吃的回去,就跟桃大郎说了。桃大郎咳了两声。江大人警告的盯了他一眼。他眼神儿在说,你要敢说你病了不让孩子花钱老子就让你真病。桃大郎触到他这个眼神儿,笑出声:“好,那就这么定了,明儿天佑忙完了,就带人回来找我。”天佑应下了。于是第二天一去,天佑就跟他们说了。卫多糖有些犹豫:“会不会不太好?你大伯伯不是生病了?”“没事的!”天佑道:“大伯答应了!大伯超有学问的!”卫多糖还是犹豫,最终道:“算了,不用了,我们……我们学了其实也用不到,就是平时闲着没事儿,你随便教一些就是了。用不着大人教。”天佑虽然是个情商高的孩子,但是限于经历,他是真的不懂这些穷孩子的自卑,既然他们不愿意去,他也就没再说。等忙完中午这一拨,分了钱,又比昨天多赚了一些,天佑赚到了三十五文钱,其它孩子也赚到了三十二文,大家都很高兴。然后天佑仍是在地上教他们写字,教的是他唯一会的三字经。正教着,就见太子过来了。太子今天一上午就忙完了,回了家见弟弟没回去,就来码头找了找,然后就见弟弟在教这些孩子念书。天佑在学问上其实真不算好,但三字经毕竟有点儿意思,比学名字好玩,大家倒是听的津津有味。太子性子与炎柏葳相似,在学问上比较认真严谨,听着直皱眉,就过来道:“天佑,你这句解释的不对。”他一过去,几个孩子都站了起来,太子温言笑道:“我是天佑的哥哥,我叫江小龙,我也念过书,我给你们讲吧。”几个孩子对视了几眼。太子很快就发现他们不自在了。他一边在弟弟空出来的位置坐下,一边又道:“讲三字经其实也用不到,我给你们讲财神经吧?”大家顿时很感兴趣,卫多糖道:“真的?”太子笑着点头。他如今与这些商贾帐房待着,真的是时时刻刻能感受到,自家娘家在民间的威望。他们把大庆商学院叫财神学院,把商学院教材叫财神经,把商学院出来的人叫小财神,对此十分的迷信。所以他一说要讲财神经,这些人排斥全无,立刻坐正了,屏声息气的坐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