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嚣指尖一勾,漂亮到惊心动魄的琥珀眸,有些倦色,瞳仁却慢条斯理懒扫过来:“去宣示主权!”千言万语抵不过真身一现,里里外外跑一遭。小兔子“名花有主”人尽皆知,不枉他熬了几个大夜,好容易才换来导师点头的三天假期。离别时,不伤心是假的,但却能换得他们更期许的未来。等姚蘼一切安顿好,反过来送岑嚣上飞机时,他情难自禁咬上她的耳廓,红得欲滴血,她嘴唇翕动,唇齿间低喃的是他的名字。背光的岑嚣隐匿在明暗交替中,环抱住她的右手攥成拳,似在隐忍。身影交叠时,姚蘼看不清他冷而沉的眼眸,逐渐压迫下来,只听见他对着“小耳朵”,一字一句让她听得真切。他清冽的嗓音难分难舍,却也决绝:“姚蘼,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们距离近到心跳仿佛在同一频率,如飞鸟投林,下一次他绝对不会放手!“乖乖,这一生一世我都只会抓紧你。”这一句,是他的决心。分别的日子里昼夜颠倒,视频电话只是水中捞月,慰藉相思的徒劳,往往接通时他行色匆匆,她亦眼皮打架。他仍不知疲倦,越洋电话提醒她起床,睡前亦有床前故事和晚安,她所在地的天气预报,他烂熟于心,有时会提前三天提醒她添衣保暖。而异国他乡学业繁重,姚蘼就算再累,睡梦中的呢喃都在回应他的呼唤。“岑嚣……”“我在。”是骨子里快溢出的温柔。“嗯,我好想你。”不见面的日子里,他在她离开前就已确定继续保研深造,她则开拓着视野,汲取更冲破的知识见闻,各自蓬勃着向上,只为遇见更好的自己。虽然岑嚣曾被她呛“我从来都不过生日”,但8月22日他还是飞抵她身边。鲜花、礼物、蛋糕、烛光,他“保姆级男友教程”领会得很不错。他坦言:“只是想陪在你身边……”碧海蓝天的风景很好,只是他来取匆匆,只有把她压在门上,低头侵略啃噬着她时,才能找回一丝真实感。海风咸涩,空气中满是潮气,去吻她湿润的嘴唇,白皙的脖颈……抵在耳边是粗重乱了节奏的呼吸。少女的脸像染了天边的霞,印花长裙在他膝上散开成花。-暑热难当,却很快被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潮袭散,寒冷重新控制了大地。时间忙碌而充实,很快时间来到十二月——冬至,是他的生日,恰巧也是圣诞前夕,两人硬是拼凑出一个假期。飞机降落到赫尔辛基机场时,姚蘼还觉得很玄幻,重回芬兰,他始终致力于弥补当时擦身而过的“遗憾”。“只这一点心愿,陪我来好好实现。”岑嚣轻吻她的脸颊,把她身上的围巾不仅又系紧了些。这一次旅程,疯狂而浪漫。他们定了夜间列车,从赫尔辛基坐火车一路北上,沿途尽是雪国风光,而目的地罗瓦涅米,很难想象这个童话世界,二战期间曾被夷为平地。岑嚣极注重原汁原味体验感,没定最好的酒店,而是当地人的民宿,他的朋友遍天下,在这儿竟也有人称兄道弟。林间别墅面积不大,但推门即是森林湖泊,她险些忘记芬兰是“千湖之国”,足够安静不被打扰,又离圣诞老人村不近不远。游客要体验的项目,他们自然是一个不落,岑嚣手里的拍立得频按,含笑看她在北极圈的分界线跳来跳去。姚蘼脸上带着淡淡笑意,像是冬日暖阳般温煦,目光和她浅笑的眸子相撞,雪光折射出瑰丽诡谲的色彩,岑嚣的心不受控制凝滞一拍。“在看什么?”她走近。“看你。”罗瓦涅米特有的驯鹿明信片,她买了许多都盖上了特别的北极圈邮戳,寄给舍友和同窗,虽然不一定能抵达,但也许能在来年酷暑时,迎来圣诞老人的问候,增添一丝沁人的凉意。北极圈的极夜,墙上钟表只能是计时的装饰品。仰头看着黑暗晴朗天空中,瑰丽多姿的极光如约出现,姚蘼撩了撩湿漉的发,刚蒸完桑拿,而嘴里三文鱼汤的美味还在回味。他迎面而来,身上的衬衫只解开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流畅的肩颈线条和微微凸出的锁骨,像是昂扬吟唱的天鹅,风姿卓著。窗外雪映着无穷天幕,显得波光粼粼。迎上他散漫含笑的眸,姆明的马克杯里盛着热红酒,他说:“外面天冷,喝一点暖暖身子。”“可是一点都不冷啊……”房间里暖气开得很足,姚蘼还在出汗。岑嚣却坚持递给她,懒回眸宠溺地一瞥,言语间不着痕迹逗弄:“如果你想用其他方法热起来,我不介意效劳。”她嗔怪睖他一眼:“又胡说八道。”他却走过来,熟练地环上纤腰。指尖满是柔软,心脏在胸腔里搏跳着,几乎是耳鬓厮磨,噙着几不可查的细微笑意:“难道不是吗?”热红酒摇曳着糖浆色,散发出诱人的橙子肉桂香,桌角还放着特有的甘草糖味的巧克力。而天穹翻涌着的蓝绿色,由浅到深,变幻莫测,像一首奇妙的狂想曲,似乎注定今晚是个不眠之夜。虽然岑嚣不嗜甜,但生日蛋糕是“仪式感”,她还是悄悄准备了。四寸的草莓蛋糕,点缀着诱人的嫣红果实,精致却不浪费,只是很不符合他的气场,她钻进他的怀里,搂上他劲痩的腰,莞尔一笑:“寿星,生日快乐!”蛋糕上“22”的数字,仿佛他盼望已久。岑嚣身形落拓,眼眸沉下:“现在,就等着小兔子长大了。”从前只听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他信以为然,但如今唯有那张薄薄的纸,才能给予他安全感。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暗下来,只借着窗外绚烂的极光,他忽然单膝跪地在她面前。“不是早就答应了吗?”她似乎是意料之中。“那虽不是儿戏,但到底不够郑重其事,勉强不作数,说好了要补给你的。”姚蘼一瞬有点语无伦次,只眼尾泛了红,像坠了鸢尾花:“你还知道你‘强取豪夺’……”无名指上的素银戒,是他趁机戴上去,过程简直神不知鬼不觉。“是我不好……”他忽然正经起来,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西装革履的,琥珀色的瞳仁笃定而神情:“嫁给我,好不好?”忽然觉得极光刺得她眼好痛,要不然为何眼泪不受控一颗颗滚落:“好,你先起来。”她伸手去拉他,却被他一把拽进怀里,姚蘼咬着唇,早已哭到不能自已,像空中缠缠绵绵飘下的雪絮,颤颤巍巍踮脚吻上她眼尾的泪痣:“我爱你。”“好了,不哭了。”岑嚣揽着她的腰,虔诚地像是要献祭,吻去她滑落的泪珠,失笑:“姚蘼,你有些心急。”“‘我爱你’这种话,应该我先说。”他把那枚阿盖尔产地的粉钻叠戴在她无名指上,随即落下一轻吻,钻戒是荼蘼花型,他的则是蝴蝶线条。“你从来不是‘飞蛾扑火’,是上苍垂怜,我三生有幸。”“iloveyou,delibly,unswervgly~”窗帘被风扬起,桌角的烛光闪烁摇曳,空气中似有玫瑰的香气,冰天雪地里的朱丽叶塔娇艳依旧。他从身后抱起了她,而姚蘼无暇顾及地上的花束。吻如潮,伴随极光长泻而下。姚蘼张开双臂环上他的脖颈,眼前尽管泪光模糊,但她知道凯米河的烟火过后——下一个春天,就要来了。作者有话说:本章灵感来自up雨琪在芬兰的vlog,以及度娘的百科,还是想弥补两人在凯米河错过时的遗憾的。看心情,应该会有一章平行时空的if线完结撒花,感谢大家的陪伴,谢谢大家包容我的拖延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