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侵入领地的陌生生物,老乌龟表现得很淡定,甚至没有生出敌意。它慢吞吞的划着水爬上岸,乌黑的双眼波澜不惊,跟咋咋呼呼的吵吵比起来,它确实像一个睿智的老人。老乌龟只有巴掌大,背甲和身体都是墨绿色,外表看起来圆滑无害,没有任何棱角,但两人不会因为外表就掉以轻心。他们看到乌龟的嘴巴动了动,隐约露出一口尖细的牙,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品种。明明没有声音,吵吵却像是听到了老乌龟的语言,“我们想要离开,离开这个岛,这里对于我们来说太危险了。我跟我老婆都没什么本事,谁都想吃了我们,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左琛微微眯眼,这只鸟比他想象的要狡猾。“我们谁也没去外面看过,我想赌一把。”吵吵认真的说,“就算是死,我也不想被它们吃掉,这种死法太丢份了。”老乌龟:“……”“你真打算在这里待到死啊,跟我们一起走嘛!外面有更多的水草,有更好看的石头,有更好吃的鱼虾……”吵吵叽叽喳喳的诱惑老乌龟,老乌龟不为所动。外面响起了闷雷声,就快要下雨了。两人任吵吵骚扰老乌龟,转身出了山洞,他们要搜集一些木柴和植物,以免这场雨下得太久。闹闹安静的蹲在顾淮肩上,出山洞时它抬头望一眼乌沉沉的天空,忽然说:“要下雨了,你们的羽毛太薄了。”顾淮愣了愣才理解它的意思,下雨会降温,他们的衣服太少,不够保温?“这场雨会下多久?”顾淮问。“三天。”“降温很厉害吗?”“是冰雨,很冷,淋雨会冻僵,会死。”闹闹说。顾淮眉头一皱,副本世界不能以常理来衡量,但酷热的天气下冰雨也太反常了吧。左琛也听到了闹闹的话,他问:“还有多久的时间?”闹闹说:“天黑之前。”左琛点点头,“足够了。顾淮哥,你在这里收集木柴和植物,我去猎只有毛的动物回来。”顾淮微微蹙眉,思虑半晌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他将金剪交给左琛,叮嘱道:“你小心一点,别走太远。”“知道。”知道了雨会下三天,而且还会大幅降温,他们要准备的干柴量不少。而且未经处理的野兽皮毛保温效果不好,这三天火堆不能熄。闹闹的话顾淮没有怀疑,闹闹没必要骗他,至于闹闹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顾淮觉得这是原住民的经验。“这种果实能吃,成熟的红色果实很甜。”“这种不能吃,这种植物的汁液会让我们麻痹僵硬。”“这个有毒,吃了会浑身发红肿胀。”“这个能吃,打开它的外壳里面是能吃的,吃一点就饱了,不过味道不好,又干又涩。”“这种树很容易燃,连续出一段时间太阳它就会自己烧起来。”“这种树很坚硬,跟你们用的爪子一样硬。”顾淮动作一顿,他仔细看闹闹说的那棵树。树不算高大,表皮漆黑光滑,他掏出金剪试了试,表皮轻易被损坏,但里面却很难戳进去。如果用它来做一把刀……他按下这个想法,专心完成现在的任务。“这个不能烧,烧起来会睡着,睡很久,吃下去也是。”“别靠近那朵花,它会吃人。”“吃人?”顾淮看向那朵艳丽的花,花很大,连着茎的花萼膨大,看起来似乎没什么异常。“对,山上很多植物都会吃人,还有会跑的。”闹闹声音有些发蔫,它以前就被一棵草追杀过。顾淮皱着眉,他是知道左琛的打算的,但听闹闹这么一说上山的难度和危险都比他们预计的要大。不过,他只苦恼了一小会就放下了,这事等左琛回来了再跟他商量吧。顾淮往山洞里搬了好几趟东西,连空间里存的食物也暂且腾出来了。天色越来越暗沉,乌压压的云层仿佛被一只巨手压着向他们盖来,抬头看到此景时总会有种无处可逃的压迫感。一滴雨水从高空坠落,砸在树叶上落进泥土里,眨眼就只剩下一点痕迹。顾淮站在洞口望着茂密的丛林,眉心微微隆起。已经开始下雨了,看似正常的雨水稍沾上一点就觉得冰冷刺骨,要是淋这么一场雨很可能会生病。左琛还没有回来,顾淮有些焦急,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他正准备出去找人,一道高挑的人影出现在视野中,顾淮的眉头一松,但人一走到近前他的眉头又皱起。“你受伤了!”顾淮接过他扛着的动物,发现竟然是一只黑貂。左琛胸腹被黑貂抓出三道血痕,不深,但伤口比较长,看着有些吓人。“小伤,没事的。”左琛不在意的道。顾淮却狠狠皱眉,两人费了点力气才把黑貂塞进洞穴,然后顾淮又再次离开。“你干嘛去?”左琛问道。“找点东西,你待在这里休息,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荒岛求生◎外出◎冰冷的雨水砸在手臂上,寒意一阵阵渗入,带走皮肤上的温度。“闹闹,帮我找找止血、消炎的植物。”闹闹歪了歪头,不是很懂他的说法,但猜得到是为了给左琛治伤。乌溜溜的眼珠子一滚,它左右看看,忽然抬起翅膀一指。“那儿,那棵开白色小花的草,嚼碎了敷在伤口就不流血了。”顾淮依言将那棵草挖出来,低头时闻到了一股辛辣的气味,有些像姜。他找到气味的来源,是不远处几棵草,“这是什么,能吃吗?”闹闹飞过来看了看,说:“没毒,但是不好吃,味道很奇怪。”顾淮想到左琛带回来的黑貂,于是顺手将像姜的植物也挖出来,叶片下面果然连着块茎。雨落得越来越急,顾淮觉得周身都泛着寒气。药草找到了,他赶忙返回洞穴,路上看到闹闹之前指出来会让人麻痹的植物,他顺手采了几片叶子带上。左琛蹲在潭水边,拿着匕首对着黑貂考虑从哪里下刀子,绿乌龟在他脚边伸长脖子望,龟背上蹲着吵吵,两双绿豆眼一样直勾勾地盯着肉。“左琛。”顾淮拿出药草,“先过来敷药吧。”左琛看了看他身上的水迹,摇摇头,说:“先生火,你淋了雨受了寒,会感冒的。”顾淮顿了顿,将药草塞给他,“你自己来吧,我去生火。”刚起身他又想起什么,拿出了几片叶子,“闹闹说这个应该是麻药,草药要是太刺激你就用这个。”麻药这种东西顾淮受伤时比较需要,但左琛没有拒绝他的好意,而是笑着接过来。“噼里啪啦”的雨声越来越大,洞穴顶部的石缝也开始淅沥沥的滴水,雨水将寒意带进来,但比起外面洞穴里还是要温暖很多。橙色的火焰跳跃着照亮整个洞穴,左琛坐在火堆旁将捣碎的草药敷在伤口上,刺刺的疼痛让他嘴角一抽,片刻后刺痛缓和,他的表情也很快平静。做饭的时候顾淮不是没有剥过皮,但鸡鸭肉兔的个头能跟眼前的黑色巨貂相比吗?拿着诛邪匕首,顾淮也有些犯难,斟酌了好一会他才从脖子上的伤口开始下刀。反正这貂个头大,大不了浪费一点,只要能剥出一块足够两个人用的完整皮子就行了。一只乌龟两只鸟守在旁边看他剥皮,一个个眼巴巴的就等着他割点肉下来吃。被它们三个盯着,顾淮都有些不自在了,半晌无奈的叹口气,然后割下一块肉切成条给它们。三只小不点一哄而上,飞快的将肉条叼在嘴里,几口吞了下去。顾淮手稳,一块完整的兽皮扒下来,没有一点破损,去掉头尾和四肢铺开还有三四米宽。左琛接过匕首将上面没去干净的碎肉刮掉,又在潭边浅水处将皮子洗了洗,洗完铺到火边烘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