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弯着绿色的眸子,眼中泛着期待。乌丸羽涅也没有辜负他,拆开糖果外的塑料纸,把金色的糖果送入了口中。羂索在一旁静静关注两人的交互,由于女士和服的束缚性,他的坐姿没法随心所欲,这种被禁锢的感觉并不好受。那个人的恶趣味。他那张恬静的脸上露出烦躁之色。“妈妈,吃糖。”一只手伸到了他的眼前,是乌丸羽涅。羂索抬眸看向他。“不要生气哦。”乌丸羽涅贴心地拆开糖果纸。羂索接过,把糖果对准刺眼的白灯,半透明的蓝色水果糖散射出七彩的光芒。“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他平静地把糖果丢入口中,甜腻的葡萄味瞬间填充满整个味蕾,这种劣质的味道让他蹙了蹙眉,终究还是没吐出来。瞧着乌丸羽涅不相信的神色,羂索顿了顿,说起了今天来找对方的正事。他瞥了眼眼巴巴瞅着他的伏黑惠,心中升起狐疑。羂索:“……”这个小鬼什麽眼神?他短暂迟疑了下,选择了忽略。羂索右手探入袖子,在两双灼灼的目光中,取出了样乌丸羽涅非常熟悉的东西——两面宿傩的手指。乌丸羽涅:“!!!”“这是什麽?”伏黑惠偏偏脑袋,好奇地问。乌丸羽涅如实告知道:“手指。”伏黑惠:“!!!”他摊开手心,看了看自己的手指,然后默默地握起拳,藏到背后。“你缺少的十根都在这里。”羂索没错过伏黑惠的小动作,他把一根接着一根的手指叠在茶几上,淡淡开口,“拿到这些,你身上的束缚就会解除。”“不是还要交给里梅吗?”乌丸羽涅不解,他拿了个根手指给伏黑惠把玩。“里梅。”羂索低眸整理着袖子,唇角上扬,扯出一抹冷笑,“人都死了,束缚自然就解除了。”见乌丸羽涅依然茫然,他只好更详细地解释:“在你拿到所有的手指后,你和两面宿傩前半部分的束缚完成,里梅已死,束缚在这儿会斩断。”“至于两面宿傩……”羂索想了想,“他是诅咒,只是被封印没有死亡,所以束缚才能在跟着你回到现代,明白了吗?”乌丸羽涅沉吟着低下头,他黑色的睫毛轻微颤了颤。“里梅,为什麽,死了?”“你居然在想这个?”羂索无言以对,“就是死了,哪来那麽多为什麽,真要问原因,孤儿院沦为火海时,他就在不远处看戏,后被总监部的老头逮到,杀了。”当然,这都是羂索的谎言,就凭总监部那些垃圾,杀死里梅,那真办不到。里梅的死亡,有一半归咎于对方的咎由自取,要是他在那件事时躲得得远远的,不要插手,羂索也不介意留着他久一些。只能说,不作就不会死,没事检查什麽尸体,害得乌丸莲耶谋划已久的计划差点功亏一篑,他不死谁死。嗯,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里梅。“这样吗……”乌丸羽涅点头,算是相信了自家母亲的言论。妈妈不会骗我的。他如此洗脑这自己。瞧着乌丸羽涅轻易的相信,羂索沉默片刻,一股异样感在心头环绕,他忍不住嘲笑:“蠢货。”“遗传妈妈的。”乌丸羽涅笑着眨了眨眼,像是脱口而出肺腑之言。羂索:“……?”他神色诡异,盯着乌丸羽涅看了几秒,没觉察出异常,才勉强压下心中被辱骂的既视感。伏黑惠听完遗传一词后就进入了头脑风暴,表情一路向着怪异转变。伏黑惠:“……”不要,不行,不能遗传老爸!绝对不能!!“惠?”注意到伏黑惠的异常,乌丸羽涅狐疑地看向他。问声,伏黑惠四散的思绪骤然归位,他小身子一抖,把自己团紧了摇摇头。见对方不想说,乌丸羽涅也不强求,他看回羂索。“我要怎麽做?”“很简单。”羂索起身,身后跟着一大一小两个小孩。他走到醋坛边上,指关节敲了敲坛子的外围,沉闷的“咚咚”声在客厅中回荡。“你原来怎麽把咒物封印进去的,现在就怎麽把剩下的咒物封印。”“把你身上的束缚解开,剩下的,我会解决。”羂索手指捏着醋坛盖子上符咒的一角,轻轻掀开,浓郁的咒力,再一次,喷涌而出——在伏黑惠的视角中,原本亮堂的客厅被一层黑暗覆盖,耳畔隐约响起了渗人的“嗬嗬”。毛骨悚然在这一刻具象化,他微瞪大眼睛,咽下口水,警惕地观察四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牵住了他。是乌丸羽涅。“别害怕啦,惠。”后者摸摸他的脑袋安慰,“甚尔会处理的。”伏黑惠:“……?”处理什麽?由于年纪过小,伏黑惠还没觉醒术式,体内的咒力也不多,还没达到直视咒灵的程度。再加上,伏黑甚尔有意的隐瞒,哪怕他感知不对,对此也是一知半解。羂索也没有下“帐”的意思,就这样,无所谓地让咒物气息的外涌。如乌丸羽涅所言,伏黑甚尔,会处理的。楼上,正在敷衍配合警方做笔录的伏黑甚尔精神陡然一震,他放下翘着的腿,淩厉的眼神盯向门边上的白色墙壁,那里,糊了一层黏腻的黑。不仅如此,四周的墙面上也溢出了不同程度的咒力,压抑的气息极快的淹没这栋别墅。“怎麽了?”看到伏黑甚尔突然起身,降谷零朝对方目光所及的方向看去。并未瞧见异样。诸伏景光和松田阵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拧起了眉。伏黑甚尔这个反应,有点像……“该说的都说了,信不信由你们。”伏黑甚尔语速极快,在得到回应前,大步离开游戏房,从楼梯口一跃而下,赶往咒灵聚集的地方。游戏房内,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是……咒灵吗?”诸伏景光敛着眉问。“不出意外的话,是。”降谷零反而是一副轻松姿态。“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松田阵平推上墨镜,“你们觉得,伏黑甚尔说得自杀,可信吗?”“那些教徒,脑子是生锈了吧?”他吐槽。“也说得通。”诸伏景光反驳,“毕竟,信仰破灭极端做事,在米花町也不少——况且,那个盘星教,怎麽听都像是邪教。”“别纠结这个了。”降谷零把录音笔收起,拿出手机给列表中某个人发去了邮件,“既然,确定盘星教的暴乱和咒术师有关,这件事就轮不到我们插手。”“这话听的真让人不爽。”松田阵平抱臂,注视着虚掩着的房门,似乎能从缝隙中听到外界传进来,利刃划破空气,扬起的爆破声。“毕竟,我们什麽也做不了。”诸伏景光叹了口气,道出了事实。降谷零抬头,把手机屏幕对准两人晃了晃。“总监部给我回了信,说他们会展开调查,这件事到此为止。”“玩格斗游戏吗?”他另一只手从沙发缝隙中掏出一个光盘,“反正哪儿也去不了。”松田阵平眉峰一挑,撸起袖子,斗志昂扬。“做好认输的准备吧,金毛混蛋!”“哈?”降谷零眯起眼,“话别说得太早!”诸伏景光弯着蓝色猫眼,看着拌嘴的两人,记忆恍然间被拉回了警校时期。真好啊,这样的日子……楼下。伏黑甚尔身上挂着毛毛虫形状的咒灵,手持“天逆鉾”,护在伏黑惠以及乌丸羽涅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