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蠢。”雾凇桧清子面无表情道,“九相图的存在就证明想要制造一具可以承载两面宿傩的受肉体不是一件简单的事,目前最为重要的是要找到一具合适的女性载体,来融合九相图,孕育出受肉体。”“你的意思是……”陌生人震惊地盯视雾凇桧清子,后者轻笑不语。陌生人走了,乌丸也被发现了。雾凇桧清子没有怪罪于他,也没有解释任何。自那一天起,乌丸就知道,雾凇桧清子不是一名普通的咒术师。回想起陌生人所说的“一千年”,他心底涌上了一股对生的执念,不是活着,而是,永生。“妈妈有很多秘密。”乌丸羽涅沉默了一会儿说,可是他依然不解,“为什麽要永生?”“是啊,很多秘密。”乌丸莲耶感叹了一声,回答道,“因为,小羽的爸爸想永远永远,陪伴着小羽的妈妈。”“永生”二字就这样刻入了乌丸的脑海,他发了疯般的寻求永生之法。做这件事时,雾凇桧清子并不知情,在乌丸二十岁之后,后者很少待在家中,基本只有每周二会固定回来一趟,和乌丸待上一刻钟,又会匆匆离开。直到某个周二,回家的雾凇桧清子在前院捡到奄奄一息的乌丸,这才得知了所有。一如那次,雾凇桧清子没有怪罪,没有生气,只是很平静地问:“你真的想永生?”乌丸毫不犹豫地点头。从那以后,雾凇桧清子回家的频率逐渐增加,有时会带回来几件咒物,有时是一些吃食。乌丸听话的一一试验,结果却不尽人意,反而另他的身体越发差劲,三十多岁的年纪,身体机能却像个八十岁的老人。就在乌丸绝望时,雾凇桧清子带回了好消息……“没了?”熟悉的戛然而止,乌丸羽涅瞪大了眼睛。“后面啊……”乌丸莲耶手指摩挲着下巴,一副冥思苦想地做派,“你的爸爸在妈妈的帮助下活了下来,然后一同创建了药厂。”乌丸羽涅:“……”“叔叔~”他哀怨地开口,额头撞了撞乌丸莲耶的肩膀,委屈道,“你不能这样敷衍我。”“没有敷衍啊。”乌丸莲耶矢口否认,“后面的故事太久了,我连小羽爸爸的名字都记不住,怎麽可能会记住这些。”回应他的是手臂传来的疼痛。“好吧好吧好吧。”乌丸莲耶把掌心放在肩侧,护住了乌丸羽涅的额头,妥协道,“叔叔换个故事。”近一百年,药厂从原来籍籍无名越做越大,乌丸也成了日本有名的财阀。又一年的严冬,乌丸捧着一束洁白的百合,对雾凇桧清子进行了告白。那是“卡萨布兰卡”,那是雾凇桧清子曾表露过喜欢的花,花语是“永不磨灭的爱”。告白被拒绝了。乌丸没有沮丧,着手准备起了下一场。十年的时间,乌丸陆陆续续告白了一百七十四次,每一次都是以失败告终。换做一般人或许早已放弃,但乌丸只是怀疑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才没得到雾凇桧清子的爱。又是十年的时间,乌丸的表白成功了,他和雾凇桧清子成为了夫妻。没过多久,为了生活的安稳,乌丸下了一个决定,用几年的时间,把明面上的乌丸财阀运转到倒闭,而他,也以死亡为借口,彻底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中。“这就是小羽的爸爸妈妈认识到相识的故事。”乌丸莲耶微不可及地叹息,“后面的事情,小羽可以亲自去问自己的父亲。”“唉——”乌丸羽涅震惊,他很轻易的就相信了,“我的爸爸还活着!?”“活着,被救回来了,但他一直不想见小羽,害怕你责怪他的不负责任。”乌丸莲耶侧过头,脸颊贴着棺材,闭上了眼。“和保镖先生一样呢。”“是啊,一样呢,都不负责任。”午日,秋风凉爽。一辆保时捷365a在路上缓慢行驶,开车之人从原来的伏特加换成了琴酒。后座车窗落下,一缕上翘的黑发随风舞动。惠乖巧地坐在车坐上,侧着身,双手扶着车门,绿色的眸色一瞬不瞬地注视外面倒退的街景——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了。现在,他们的目的地是惠妈的墓地,不远,就在东京内。一旁,乌丸羽涅抱着软枕,小口吃着布丁,注意到惠投来的视线,他叼着勺子,从座位上摸了一个紫色的递给了他。惠迟疑地接过,小手扣着边缘用力,想要打开速食布丁上面的盖子。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一只手伸到了惠的眼前,上面有着一个插上勺子的草莓布丁。惠呆了下,看看抬手示意他拿过去的乌丸羽涅,又看了看自己手里完好无损的布丁,鼻尖忽然泛起酸意。“谢谢……”他低声,很有礼貌地说。“不客气。”乌丸羽涅弯眼笑着,抬眸对上乌丸莲耶往后座留意的目光,脑袋上“biu”地冒出一个灯泡,想起了被遗忘的事情。“昨天,有名叫天内理子的女孩来找我了哦。”他往前凑了凑,脑袋穿过位子中间的缝隙,先是看了眼被当成司机的琴酒,接着转头看向乌丸莲耶,“她想来见你,但是被我拒绝啦。”乌丸莲耶整理着乌丸羽涅脖子上乱糟糟的围巾,不甚在意地问:“是有什麽事吗?”“她是被叔叔资助上学的女孩。”怕乌丸莲耶不记得,乌丸羽涅介绍了下天内理子的身份,“她和我说,九年前叔叔和琴酒叔叔把她从车祸中救了出来,她很感激。”“然后呢?”乌丸莲耶依然不在意,语气不冷不淡。他从口袋里拿出耳坠,撩开乌丸羽涅的发丝,给后者戴在了耳朵上。乌丸羽涅抬手摸了摸下方的宝石,继续道:“天内理子想知道她的身份,身上所背负的命运,以及她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为什麽她的父母要连夜带着她逃跑。”“嗯……”乌丸莲耶低眸帮乌丸羽涅编着辫子,思索了半晌,没有隐瞒,回道,“她曾是被咒术界密切关注的‘星浆体’。”“至于肩负了什麽?”他的手指撑开皮筋,把辫子扎起,淡淡道,“她在车祸发生的时候就死掉了,现在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自然不会肩负什麽。”“这样啊,那‘星浆体’是什麽?”乌丸羽涅似懂非懂,缩回脑袋,整个人重新瘫软回座椅上,顺手薅了把惠的脑袋。“不重要,小羽。”乌丸莲耶靠着椅背,凝望前方,“回去告诉天内理子,这件事到此为止,等时间到了,我会联系黑井里美,然后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一切。”说着,他扫了眼车窗外的后视镜,后方车辆不少,但有一辆黑色的三菱从他们他们离开孤儿院那条小道后就一直不紧不慢地跟着。几秒后,三菱拐入了另一条车道。乌丸莲耶垂下眼皮,神色如常。鱼,上鈎了。驶入岔道的三菱停了下来,一名头戴鸭舌帽的金发青年快步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降谷先生。”风见裕也开着车,恭敬道。“确定人都在车上吗?”降谷零低头按着手机按键,给另一边的诸伏景光发去了一通邮件。“后座是乌丸羽涅和一个没见过的小孩,副驾驶和驾驶位不清楚。”风见裕也如实道,他转动方向盘,进入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三菱在另一辆白色的尼桑旁停下。两人坐上早已准备好的套牌车,驶向大道。“应该是伏特加和琴酒。”安室透手指倚着下巴,猜着,“可惜无法探查那座孤儿院中的情况,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