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呆滞地用勺子挖起一口辣椒,在夏油杰越发灿烂的笑容中,蓦地转身把他压在身下。“无下限”开启,不顾身后的咒灵,五条悟笑容张狂地掐着夏油杰的下巴,迫使其张开嘴,然后迅速把辣椒喂了进去,紧接着手心往上夏油杰下颚上一扣——辣意翻涌,夏油杰满脸通红,他按着五条悟的肩膀,狠狠往床上一摔,自己脚步发虚地跑到垃圾桶旁,扶着墙壁,把嘴里的辣椒尽数吐了出去。“哈哈哈哈哈——”身后的五条悟捂着肚子在床上笑的前仰后合,“你真应该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你一定会感谢老子的!”回应他的是夏油杰新获得的特级咒灵。两人闹做一团,过了十几分钟才双双停手。夏油杰小心避开地上破破烂烂的书本,靠着书桌,擦拭着乌青的嘴角。他呼吸声略粗,声音泛哑地问出了此行的目的。“你最近究竟在做什麽。”“嘛,是一个大大惊喜!”五条悟脸上没有伤痕,他坐在床沿,双臂比划出一个夸张的弧度。“你说的惊喜最后都是惊吓。”夏油杰拉过椅子坐下,不客气地戳穿。五条悟破天荒的没有回嘴,笑嘻嘻道:“老子出去一趟,夜蛾问起来了就说老子又去京都了!”午时的骄阳斜挂,璨金撒满大地,播种出人来人往的街景、奢华辉煌的高层别墅。“滴滴——”入户门的密码锁发出声响,阳光照在烦躁难掩的黑发青年身上。他拖上拖鞋,黑着脸走过玄关,坐到看电视的乌丸羽涅身侧,很没形象的把腿翘上茶几。穿着白色睡衣的乌丸羽涅吃薯片动作一停,往后窝了窝,使自己整个身子都处在了沙发之中。“怎麽了?”他把薯片往禅院甚尔那儿递了过去,言语含糊,问道,“不是去给朋友送饭吗?”距离咒灵事件结束已经过去一个星期,客厅在施工队的加班加点下修复原状。在此期间,警视厅的警员上门过数次,不知为何,他们没有提及劫匪一事,反而都是来给禅院甚尔进行法律科普,对其偷钥匙、偷车、持伤偷跑等各种行径进行了严肃谴责。直到得到禅院甚尔的再三保证,警员才终于没继续上门。满脑子法律的某人:“……”不太好。乌丸羽涅也被禅院甚尔拐挟着被迫听了好几天,他倒没表露出不快,很是乖巧地配合着,对于提问甚至能做到对答如流。再次被谴责的某人:“……”更不好了。工藤新一在这一个星期中保持着一天两次的探访进度,过于勤快的他,差点与咒灵撞个正着。至于咒灵,禅院甚尔短短七天时间,就解决了三只,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祓除速度过快,还是其它原因导致没有触发“窗”的雷达,并未有咒术师上门调查。也正因如此,乌丸羽涅近段时间的生活非常安逸,时间倒退的能力没再触发。回到现在,在询问中,禅院甚尔拿了片薯片泄愤似地用力咬下,没有回答乌丸羽涅的问题。乌丸羽涅眼巴巴地看着他,好奇之心溢于言表。禅院甚尔头也没回,一巴掌拍在了男孩的卷毛上,把他的脑袋转了过去,嗓音含着警告的意味:“闭嘴,别问。”“真的不能知道吗?”乌丸羽涅缩了缩脖子,身体往边上稍稍一倒,散乱的圆辫与耳坠一同划出弧度,灵活地脱离了禅院甚尔的禁锢。他换个坐姿,正对着禅院甚尔,双手撑着沙发,仰起白色的脑袋目光灼灼。“你不知道雇佣合同上的内容?”禅院甚尔侧头,与男孩四目相对,得到的是茫然摇头。禅院甚尔:“……”算了,本来也只是个借口。“和儿子闹矛盾了。”他揉搓了几下手指,说得轻松随意,没想着隐瞒,他倒也不至于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好。这段时间的相处,禅院甚尔发现乌丸羽涅似乎没接触过人心险恶,一切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异常的“傻”。他在心中评价。却也恰恰如此,或许乌丸羽涅会懂得他那个三岁儿子到底在想什麽。“啊……”来自乌丸羽涅的震惊,他后仰着身体,“保镖先生居然有儿子了吗!”“嗯,两岁还是三岁了。”禅院甚尔双手枕在脑后,想起当时发生的事情,烦躁之色再次浮现,“在和我闹脾气。”“看来保镖先生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乌丸羽涅若有所思,靠回沙发背,调起了电视频道。“为什麽这样说?”禅院甚尔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他和你闹脾气了。”乌丸羽涅心不在焉地分析道,“而你现在却在我这里。”“就因为这个?”“就因为这个。”“未免也太草率了吧。”禅院甚尔换了个姿势,手指倚着太阳穴,懒洋洋地吐槽,“你都不问问什麽缘由,就说是我的问题。”“不用问。”乌丸羽涅托着腮,“我小时候闹脾气叔叔都会陪在我身边,哪怕很忙。但是,保镖先生我给了你一天的假期,你有很充足的时间可以陪伴你的儿子,可现在才下午三点。”说罢,他一顿,似是想起了什麽,眉心微微蹙起。“保镖先生,你不陪伴你的爱人吗?需要的话,我明天也可以给你放假,叔叔那边我会解释,不会扣你工资的。”几秒的死寂过后,禅院甚尔淡淡地说道:“死了。”乌丸羽涅蓦地看向他,睁大的眸子中满是惊愕,又很快恢复如常,只是语气更冷了一些。“保镖先生,你果然不是一个合格得父亲。”话落,他把遥控器往沙发上一丢,起身上了楼。“合格的父亲?”禅院甚尔望着乌丸羽涅离去的背影,发出一声嗤笑,“没吧,我觉得我还是很合格的啊。”楼上房间中,乌丸羽涅换上浅蓝色外套,挎着一个黑色的挎包,坐在镜子前面,熟练编着辫子。【去哪儿?】小红冒了出来,仔看,它的颜色和以往相比暗淡了些许,呈现出一种氧化后的暗红。“去找叔叔,正好今天周二。”用墨绿色的皮筋在发尾处扎起,乌丸羽涅直视镜中的自己,抬手柄耳坠上的链条调短,使其完美隐藏。【去问问他会不会不要你?】“不是。”乌丸羽涅摇摇头,换了双鞋,手机收入挎包,并往脑袋上扣了顶棒球帽,接着,他拉开窗户踩了上去,“去问问父亲母亲的墓碑在哪里。”【……还真没生气。】小红倍感无趣,率先飞到了下面,【跳吧,安全。】乌丸羽涅纵身跃下,别野两层楼近四米高,但对于长时间接受训练的他来说,没有难度。一声闷响后,他落到前院的草坪上,身手利落地翻过围墙,顶着刺眼的烈阳踏上街道。乌丸羽涅拍了拍衣服,轻描淡写道:“不会生气,这些都与我无关。”他凝望巨大的别墅,瞳孔涣散了一瞬,“我只是想起了父亲和母亲,我从未见过他们……哪怕是一张照片。”【怎麽,你还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不成,父爱母爱?】小红浮在一侧,知道真相又不能进行嘲笑的它,对此格外的不爽。“小红。”乌丸羽涅低下眼,伸手接住滑落的金稠,枯黄的叶片擦着他的去往远方。他手指蜷起,似要握住这寻常景色,帽檐之下,碧青色的眸子如一滩死潭,他说得很慢。“你知道的,我从不在意这些未获得过的东西,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以后也会是。”【是是是,我一直都知道,走吧,去找老头问问你那早死的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