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啧,这钱果然没那麽好拿。事已至此,他不再犹豫,在乌丸羽涅瞪着眼睛,震惊地注视下,张嘴吐出一只蜷缩的咒灵。咒灵缓慢展开身体,尾巴勾着禅院甚尔的腹部,绕了一圈后,对着呆滞的白发小孩张了张肥厚的嘴唇。“小…小红……”乌丸羽涅呆呆地唤了一声。小红:【???】“好可爱的怪东西!”下一秒,他亮起眼睛,喜欢之意难掩,危险抛之脑后。乌丸羽涅拖着棒球棍蹦跶到禅院甚尔边上,好奇地掐了两下毛毛虫的躯体。乌丸羽涅:“!!!”是果冻唉!“它有名字吗!”捏着毛毛虫其中一个圆形的尾巴根,乌丸羽涅往外轻轻扯了一下。禅院甚尔瞥了他一眼,从毛毛虫嘴里掏出了一把太刀。“没有。”闲聊到此结束,屋顶上的咒灵现身。咒灵巨大的身体砸到客厅中央,茶几与花瓶当场化为齑粉,百合花也被压在废墟之中。乌丸羽涅:“……”他拎起了棒球棍。咒灵扭动着直起身,它细长的身体托着一颗巨大五官模糊的脑袋。头上是数不清的、密密麻麻的、各种形状凹陷,右边长着另一副五官,同样被凹陷覆盖,像是等待好心人的填补。左边的胸口处有一个贯穿的圆形破洞,四肢绵软无力,拖在地上前行。它的速度不慢,甚至算得上快,只是一个照面,就冲到了乌丸羽涅眼前,黑黢黢的眼眶,衬得它身上气息越发骇人。咒灵动作之下,木头碴子飞甩到各处,沙发外层被刺破,液晶屏幕出现蜘网般的裂痕。“咻——”刀刃划破空气。乌丸羽涅面无表情地扬起棒球棍,没来得及挥出,脖子突然传来一股拉力,迫使他后退。同时,一抹银白的利芒,劈向了再次朝他冲来的咒灵。——是禅院甚尔。“躲远点,别碍事。”禅院甚尔一脚把咒灵踹回客厅中央,拉着乌丸羽涅的帽子把人丢到了角落里面。乌丸羽涅懵了懵,看着被按在地上当方面摩擦的咒灵,又看看惨不忍睹的客厅,把棒球棍放到地上,蹲下身,缄默地拨通了自家叔叔的电话。电话拨出去的刹那,一声巨响,裹挟着碎石与玻璃碴,掀起飓风袭向蹲在地上发愣的白发男孩。看着逐渐放大的石块,乌丸羽涅眼睛微微睁大,左手迅速抄起地上的棒球棍,手臂抡动,“砰”的一声,石块与咒灵一同飞出房子。“哟,准头不错!”在禅院甚尔的夸赞声中,乌丸羽涅把棒球棍往地上一撑,从地上跃起,快步后撤,躲过了剩下的碎渣。贴着耳旁的电话也在此刻接通,应是听到了杂乱的声响,并未发出声音。乌丸羽涅抿着唇,眉间拧紧,把脚旁的石块踢到一旁,带起了一小阵灰尘。乌丸羽涅:“……”他抬起头,入眼是直径两米左右的不规则圆形的破洞,金色的阳光照了进来,光芒之中,分布着细小,肉眼无法直接窥见的灰尘,撒满了变为废墟,空无一人的客厅。伴着外面的打斗声,一束阳光落在他碧青色的眸子上,里面翻涌的情绪复杂的惊人。“小羽?”就在乌丸羽涅思索解决方案之时,令人安心的清冷嗓音,含着担忧,敲了敲他的耳膜。不是冰冷的代号,而是亲密的,是家人之间的称呼。瞬间,他眼底升起悲伤,鸦羽般的睫毛轻颤,把通话声音按大了一些,眉眼下垂,闷声道:“叔叔……”“是出什麽事了吗?”听着关切的话语,乌丸羽涅走到破口边缘,望着正在猫逗老鼠般,戏耍咒灵的禅院甚尔。他住的地方属于单排独栋别墅,周围住有普通住户,好在此时处于正午,加上房子之间距离较远,隔音效果又好,以及打斗的地方是自家的花园,万幸没引起注目。只是……“喂!这里的波动是怎麽回事!”纯白的地下基地,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指着屏幕上的红点波动,激动地质问道,“为什麽没有形成预警?!”“我…我不知道……”年纪稍轻的“窗”,神色慌乱,手指揉搓着自己的手心,结结巴巴道,“是…是…是突然出现的,我已经…已经第一时间通知了。”说罢,他熟练地九十度鞠躬,深深地自责着,不敢抬头。“抱歉,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失职——”其他“窗”问讯也围了上来,对着这一幕小声讨论着,时不时瞄眼两人,以及雷达上持续闪烁的红点。“算了。”中年男人从鼻腔喷出一口气,一级咒灵也不是什麽难解决的东西,双手撑着控制台,仰头看向雷达,“通知五条悟,让他去。”“是!”年轻的“窗”大声应着。另一边,两人并不知道自己被“窗”盯上了,禅院甚尔还在悠哉地逗着愤怒的咒灵,瞧着咒灵拼命往乌丸羽涅身上扑的模样,好奇心作祟的他,没有第一时间把咒灵处理。乌丸羽涅扶着粗糙破口边缘,棒球棍随意丢在脚旁,面对张牙舞爪,恨不得撕碎他的咒灵,愁眉苦脸的与自家叔叔告着状。“客厅坏掉了,墙壁也坏掉了,被保镖先生打坏了,怪东西的副本没了。”他沮丧着,撇开脑袋不去看禅院甚尔拽着咒灵的凶残面容。电话另一头:“……”良久安静后,是一声悠长地叹息。“就客厅墙壁被砸出了个洞吗?”“客厅坏掉了!”乌丸羽涅闻言激动了起来,捏着墙面的碎石,回头看了眼让自己心跳加速的景象,不忍直视地转回脑袋,难过重复,“整个坏掉了!电视、沙发,还有我的百合花,都坏掉了!”乌丸莲耶:“……”他欲言又止,几秒后头疼地问道:“有喜欢的房子吗,搬过去住几天。”“我不要。”音落,电话挂断。乌丸羽涅朝着禅院甚尔颔首,孩子气地“哼”了一声,拎起棒球棍,不再理会一人一灵,耳旁的圆辫与红宝石耳坠在空中划出半圆,就这样消失在禅院甚尔的视线中。对此,禅院甚尔扯了下嘴角,觉得自己短暂的保镖生涯即将到头。想到大冤种离自己而去,他心底腾起一股烦躁,手中的太刀一转,从咒灵身体贯穿。一级咒灵,祓除——甩了甩刀身上并不存在的诅咒残留,把其塞回身上的咒灵嘴里,踩着满地鹅绒与碎渣,坐回只剩下一块的沙发上,双手环在胸前,难得复盘起自己得所作所为。禅院甚尔:“……”下次速战速决。钱到手了,还肯定是不可能还的,哪怕今天就被辞退,钱也是不可能还的。这样想着,禅院甚尔的心情往着愉悦靠拢,心安理得的开始安排剩下的钱是要去赌马,还是柏青哥。等等——他眼眸忽地向上一抬,凝视天花板,回忆着自己是不是忘了些什麽……禅院甚尔:“……”我好像还有个儿子…最近,他正准备入赘“伏黑”家,究其原因,是他的儿子“惠”需要有人照顾,而他,也打算抛弃掉“禅院”这一姓氏。所以,他与一个女人一拍即合,但碍于身上的钱财全部被他挥霍一空,只能捧着为数不多的良心,觉得需要表露一下对“家庭”的在意,才挑挑拣拣,选了这个简单,身份正常,来钱还快的工作。禅院甚尔:“……”糟心。就在他无所事事的发呆时,听见轻盈的落地声,以及一句夸张的惊呼。“哇哦,看起来战斗很激烈诶。”——有人从围墙外翻了进来。得出这一结论,禅院甚尔神色一凝,咒具重新握入了手中,藏起气息,快速匿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