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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里回想起以前东区曾经肆虐过的一种蝗虫类灾害,因为外星种的感染,最先强壮起来的就是虫类,最大的农业区就在东区,所以东区的虫害也最严重。蝗虫不知道感染了什么样的外星异种,变得巨大又顽强,丘英老师发明了最原始的喷火器农具,很可能就是现在火焰喷筒的原型。
诺里竭力教自己冷静下来,经历过大规模虫灾和气候灾害的她显然比庶出小姐白萌要冷静许多。白萌已经战栗了十分钟,现在还是一脸煞白,满眼迷茫。诺里迅速地把杂物间里的老版喷火筒都组装了起来,可惜的是没有燃料,但是诺里随身带着两支魔轮用的浓缩液燃,实在是弥足珍贵,可能以后她上哪去都得要揣两管才能安心了。
白萌查询了探测器十分钟前后的成像变化,在废纸上算了算,这点幼儿园级别的运算愣是花了她好几分钟。“它们……呃,按照现在的速度算,大约不到一小时,虫子就会大批破土而出。”
不到一小时?这有点紧……不过诺里并没有将想法说出口,只是把喷火筒递过去,后头是自制的简陋版燃液推进器。白萌露出惊愕得神情,诺里解释:“是飞行器液燃,勉强替代高温喷桶的燃料,不过肯定不稳定,所以绝对不能持续喷射,知道么?必须断续状态使用。”
白萌点点头,“能用多久?”
“一整夜肯定不可能。”诺里拎起自己的工具箱,“所以趁着现在还能出去,我们得出去加固一下舱身。”
听见要走出室内,白萌自然紧张极了。为了节省一切能源用作武器防御,两人连温度调节都关闭了,灯光也调至最暗,现在都冷得瑟瑟发抖。外头一切漆黑,只有飞船船舱发出的微弱蓝光。诺里用了自己最快速度,就像是开挂了一样在舱身上攀上飞下,把能找到了一切夹板钢条都牢牢焊接上去。她指着舱身两边的两处空洞说:“好了,我们基本把小飞船包裹了一层武装带,能多支撑个……两小时吧,我猜。”
白萌似哭似笑地问:“好极了,那两小时以后呢?”
“没有火力支援的情况下,是两小时。所以我留了两个孔洞,我们一人持一只火焰喷桶守在这,等到虫子从罅隙冲进来时,就开火把它们都烤焦。是不是像个碉堡?”
白萌飞快地思索起来,“那火力告罄了呢?”
诺里蹲下身,抓着她两肩,“到时候我们只能在飞船里耗到天亮,我会尽快做个信号放大器出来。不用担心,烤焦的虫子会堵塞火力口,它们不会钻进来。”
白萌愣了一下,“就算火力支援能撑个一小时,飞船舱身能顶个两小时,那之后呢,离天亮还远着呢。”
诺里收拾了工具箱,准备回船上,边走边说:“东区有一句话,叫见招拆招,现在恐怕只能这样了。”
两人进到船上后,都没有说话,显得气氛沉重,诺里犹豫着开口,“你们世家子弟,有没有什么,唔……保命的秘密武器,之类?”
白萌霍然回头,她表情很复杂,一时难以形容,“……我哥哥有,他有一个单人使用的空间折叠生存舱,只要躺进去,就算身在太空战场也能万无一失,虽然还是个未完成的试验品。”她颓丧地坐在杂物间门口,“如果换成是他,他现在只要躺进去睡到天亮就行了,什么事也不会有。”
诺里拍了她一下,“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干,可没工夫发牢骚。先帮我把平面图找出来。”
白萌虽然绝望了一会儿,但也很快振作了,求生欲教她顾不上厚积的灰尘,钻进垃圾堆里没命地翻找。诺里将剩余的废钢板旧金属全焊在杂物室的门上,这样即使舱体被破坏了,她们还能放弃前线躲进杂物间再支撑一会儿。
白萌捧着那张废纸样的平面图,小心翼翼展开,就好像捧着全部的希望,“我找到了,要做什么?”
诺里扑上去快速地看着,“这里很狭小,不可能有什么暗室密室,但是从结构上看还不是全敞开式,所以……”话未说完,就教白萌的尖叫声打断了,她转头看见视讯监控上的画面:外面的土层像活了一样翻滚扭动着,然后无数只尖细脚爪伸出来了,模糊的画面上虫族灰蒙蒙的好像个滚动的大石块,不巧正有一只正对监控,前伸的螯钳下露出血肉色口腔,看起来比图片介绍的凶恶十倍。
白萌几乎当时就崩溃了,尖叫声不曾间断,诺里几乎是滚到自己的战壕前,抬起火焰喷筒等待着。然后,她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脚,像寄居蟹钻进壳里一样挤进了狭窄孔洞,她下意识要扣动扳机,但理智呵斥她等等。直到那玩意只离脸面不足一米了,诺里猛地开火,明亮的蓝火焰灼目美丽,霎时间填满了这个狭道。螨蛛还惨叫了一声,也可能那个吱吱声只是火焰的烧灼声。但是诺里抬头时,却看见整片的黑暗,铺天盖地,影影绰绰而来,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她紧扣着手里的枪筒,上下扫射了一番,约是持续了七八秒,金属滚烫仿佛要化了。
另一边的白萌反应晚了点,但还不算太晚,有一只甲虫差不多探出小半个头,现在也焦黑地粘在金属上,小空间充满烤焦的味道。但没有她们预想的那么久,实际上只坚持了二十分钟,火焰喷桶就变成了赤红色,已经不堪使用。诺里制止了白萌的动作,她已经从崩溃状态变成歇斯底里,两只手都有轻度烧伤。诺里只能从后方勒着她的腰腹,把她从金属板豁口前拖走,而这两道相对着的战壕,已经变成两条有黑暗花纹图腾的壁雕。
声音还在悉悉索索,无数细脚嘴钳摸索和戳刺,在金属表面刮擦,教人毛骨悚然。两人还是给自己几秒钟的呆愣时间,然后诺里就又扑到了图纸上。她觉得自己飞快,实际上慢吞吞的,简直是蹒跚。两个人已经筋疲力竭了。
现在却才入夜不久,这个地狱之夜简直漫长到没有尽头。看见诺里在查看图纸,白萌爬到视讯器前,又检查了一遍,绝望地发现依然没有信号。探测器上已经被绿光遮盖了,代表活人的两个小红点都难以分辨。白萌整个人冰冷,坐在裸露的钢板上,终于哭出来了。诺里抬头看看她,把那张破图叠吧叠吧窝在裤腰里,站起来四处看了看,决定还是倒两杯咖啡来。她在加热用的炉具前头愣了愣,忽然转身对白萌说:“帮我拆了这个。”
两个人又抠又拽,粗鲁地将这个可怜的箱炉从墙上弄下来,诺里三两下就拆得满地零件。白萌抹干净眼泪,问:“用它能干什么?”
诺里连比划带猜,“基本上,它是个微波加热的东西,对吗?我把微波原件拆下来,加个扩散放大装置,把它变成个……电磁脉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