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发言的致命之处在于:特务小队确实凌驾六部之上,如果白蒐真的命令斐尔卓秘密调查,白荇这个小小的防疫部长确实管不着。并且他也没有胆子询问白蒐本人,是否真的存在秘密调查。
白荇就像吃东西被噎住,涨红着脸傻在原地半天,最后变了脸色,把脸一翻,撕破个彻底,“是的,我今天带不走人了。但是如果你一直在瞎扯,那你已经惹了个天大的麻烦!懂吗?连姜尚也救不了你!!”
诺里热血上涌,猛一转脸,怒视着他,“我从来不瞎扯!”她抬高右手,彰示着手心的光纹图章,“这不单是一块金牌奖章,还是一件武器。”说着,她朝一旁石墙的方向猛地掷出,光纹粒子炸开,刺穿了一个点,就像一枚光弹射穿石墙。
“我可以轻而易举杀了你,不需要费尽心思扯这么大个谎!而军部也不会去调查金眼瑞亚人的科技为什么刺穿了你,因为区区一个防疫部长远远比不上与芮迪亚的外交关系重要。”
“你!”白荇暴跳如雷,连话也说不清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在说你们白氏和橘氏为什么不收敛一点?世界还不属于你们呢。”
白荇重重踩着步子,像只气到喷火的怪兽一样走了。
扎克森和斯坦对视了一眼,斯坦觉得应该由自己先开口,“诺里……”
扎克森截了个胡,他连连鼓掌,“精彩!让人过目不忘!我已经听说过你那张嘴的厉害,但是亲眼所见还是大受震撼!”
斯坦拦住他,觉得这一段表扬并没有必要。扎克森转了话题,“然后呢?你打算怎么解决后续问题?”
诺里铁青着脸,举起视讯器,“我真的没有扯谎,只不过是从现在开始立案。”她拨通了斐尔卓的账号,对着屏幕内外所有的人说,“姓白的和姓橘的为什么步步紧逼没完没了,循环往复?难道别的人连个立锥之地也不能有吗?不是第二姓氏就不配活着?他们想玩?好呀!我现在不单要立锥之地,我要从他们身上撕一块肉下来!我要看看白蒐和橘晴是不是真的铁石心肠无畏无惧。”
斐尔卓飞也似地赶过来时,诺里已经沉迷地掩埋在水烟的磅礴烟雾里。
这里是学院电子街上的一间酒吧,平时武士单也常常来,诺里摊开自己,半坐半躺在沙发上,她不知道已经吸进去了多少,瞳孔涣散,扩张成两枚圆亮的金币。桌上横七竖八摆放着空空的玻璃壶,整个上空香气弥漫,仿佛有一朵专属于她的云。
斐尔卓急速地挥赶开烟雾,钳制住她,顾不上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粗暴,扭转过她的下颌,张开眼皮,检查她的情况。诺里忽然捏了捏他的指尖,笑呵呵地坐起来,“我还活着,你紧张什么?”
斐尔卓冲酒保招招手,问他,“她喝了多少?”
“十杯蓝色巡航。”
阴气森森地让酒保走开,斐尔卓又转回身把人提起来,“是不是给你换的外壳太好了?现在你要上天了?”
诺里无法自己站直,弯曲地靠在他半边身体上,朝着旁边睡死在吧台上的人拍了两下,因为没有轻重,拍得发出邦邦的闷响,“我要介绍一下,这位不高兴先生,他的最显著特点就是没有高兴过。”
斐尔卓这时候才看见,旁边还有个人,一大把丰沛的粉红色卷发非常熟悉……这好像是缪慈?他有点弄不清楚,自己来到前的时间里发生了些什么。
缪慈从昏迷里转醒过来,她的状态要比诺里好一点,只是醉醺醺的,还没有失去神志。她看见斐尔卓,有些发愣,然后说:“你可以告诉她……等她醒了以后告诉她,我答应她的请求,让她也要遵守自己的诺言。”
斐尔卓不知道应该先生气还是先迷惑,他来不及转换情绪,只能先把诺里扛起来,一直出了酒吧,进到小飞艇。他把人放在副驾驶,思索了一下现在应该去哪。
她正在和姜尚闹别扭,如果没有外力介入,她可能会永远别扭下去,不肯回家。不如就趁着这个时机,解除一下她和姜尚之间的矛盾。
斐尔卓打定了这个主意,直接驾驶着飞艇回到了姜宅。
城外的方向接连回响起了七声枪击,这是佣兵团的哀悼仪式,为武士单送行的最后一程,朝天鸣枪后,就会点燃垫材,让一切化成灰烬。
姜尚现在正在接受以罗莎莉为首的女仆团的□□,他坐在中间,年迈的罗莎莉女士坐在对面,爱丽丝脸色严肃地站在边上,法斯宾娜一边折叠自己的小围裙,一边不时地参与进来。
“你应该把小诺里接过来。”罗莎莉念念叨叨了这句话好几回了,间或插了一句,“诺里是谁来着?”
爱丽丝和法斯宾娜一向对待她的痴呆症十分宽容,“是尚仔的女儿,是我们家的小公主。”爱丽丝接过火炬,继续对姜尚的口诛笔伐,“你怎么这个时候又别扭又狭隘?现在是最应该包容爱护她的时候,她……她刚刚死了!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期,为什么不趁机敲开她的心扉?”
罗莎莉又迷惑地问:“谁死了?”
姜尚被吵得头大,“我、我没有闹别扭。只是……只是她的脾气就是这样,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容易敞开心扉的人。”
“你根本没有努力过。”法斯宾娜性格温和,擅长用谆谆教诲教育姜尚,“只要你拿出诚挚的态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