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诺总是像一只花孔雀,他的家里像是孔雀窝。诺里与斐尔卓对视了一眼,他明了地点点头,很明白她现在的心情,不同于皇室,喜欢把自己装饰得富丽堂皇,以宣示自己的富有;兰斯蒂诺家族贯彻了我们有钱就是要浪的信念,把浪这个字彰显到了方方面面。
科林管家平时都很高冷,连面见白司令时都没有一个好脸,但他显然今天心情很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冲着诺里稍稍躬身,摆出一个欢迎的姿势,“姜诺里小姐,我对您的盛名向往已久,等不及要带领您参观我们家族的宅院。但是相信朱诺少爷有更加要紧的事情跟您商量,还是等到您闲暇时间,再参观吧。”
对于他恭敬有礼的态度,诺里很不适应,她以为所谓的向往已久是一句客气话,却不知道科林真的期待见一见传说里的的姜氏小姐。
兰登居住的小院子,离主屋比较远,独守着一处偏僻,朱诺讲了很多关于这个机械师的生平故事,好像生怕诺里见到他会吓一跳。兰登出生时就被遗弃了,他一看就是环境问题的受害者,外来种造成的基因污染在他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的面部有明显缺损,呈现一种骇人的效果,一般第一眼看到的人,就不会再去看第二眼。
直到基因改造技术风靡帝都,看起来兰登也可以得到一个救赎的机会,他打起精神,拿出此生最大的勇气迈出房门,头顶着一顶像寡妇戴的黑纱小帽子来到整形机构。当看到黑纱之下的样貌时,所有医师都很懵逼,他们不是研究员也不是科学家,仅仅只是按照短期培训的内容,改改人的发色瞳色而已,可是兰登的模样……看起来需要几个资深研究员立项调研,拿出研究生物界未解之谜的精神来研究。
最终,经过了整个医院所有医师共同的努力,数次手术之后,兰登看见了镜子里的自己。他起先不发一声,极端镇静地和镜面反射出的……东西对视,然后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嚎声,捂着脸冲出了医院,跑进了一间街口的刺青店,像个精神分裂患者,让纹身师傅在伤痕未愈的脸上忙活了一整天,之后就戴上黑纱,回到兰斯蒂诺宅院,十二年没有踏出一步。
他的房间幽暗得像一间冲洗暗房,窗帘紧闭,墙上的小气窗小得就像一个窟窿。现在,兰登蜷缩在角落一把小椅子上,他个头不高,一头枯发绞得乱糟糟的,当他感受到来人,一仰头,当时吓得诺里倒退了一步,而她的反应致使兰登的惊骇程度更深,他躲藏进阴影里,冲朱诺叫嚷:“他们是谁?为什么有外人来?”
他的声音也非常奇怪,感觉就好像漏风一样。通过刚才的惊鸿一瞥,诺里用了几秒钟回过神来,他的脸……乍一看,诺里以为他戴着一张面具,他的两腮各有一块缺损,使口腔暴露出些许,十分的狰狞。面颊上有细细的刺青图案,寻着缺损的皮肉边缘描画着,模拟机械风格。他很消瘦,简直就像一副骷髅,加上脸上的惨相,难怪会吓得人直往后退。
不过更教诺里诧异的是,他的年纪比自己想像得年轻许多,比尔特和丘英老师都年过五旬了,这个学弟看来只是中年。
朱诺一点也不跟他客气,径自进屋,把紧闭的窗帘打开。兰登当时就像平时隐匿在夹缝里的昆虫,急忙忙脸朝着墙壁,尽量把自己团得更小。“让他们出去!我不见外人。”
朱诺哼哼着冷笑,“这个人不是外人,可以说是难得跟你有点关系的人了。”他蹲下来,举起视讯器,调出那几张抽象风格的图纸,冲着兰登扬了扬,“如果我不找人求证你的精神没问题,可能就要联系一间精神疾病医院,送你进去了。”
兰登放下捂着脸的手,恨恨地瞪着朱诺,“我们讲好了的,你们不能管我平时做什么,作为交换,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也会提交上去。”
朱诺早已经不在乎他的态度,冲诺里摆摆手,“这是丘英的师弟。”他又摆向诺里方向,对兰登介绍,“这是丘英的学生。”
兰登一愣,颇为诧异地看了诺里两眼。
诺里倒是对另外一个话题比较感兴趣,“那我能问问,丘英老师是谁的学生吗?”
“他是个天才。”兰登忽然说,“是绝顶聪明的机械师,是我见过的最具天赋的人。”
对于这句评价,诺里并不吃惊,但是她没有听说过关于这个天才的任何传闻,那显然他的结局不太好。
“他……有什么发明设计吗?”
兰登没有一丝停顿,“他发明了生化人。”
斐尔卓说:“他和十所圣杰有什么关系?”
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到斐尔卓身上,然后又回到了兰登身上,他一顿,点点头,“十所圣杰是他弟弟……应该说十所圣杰活着的时候,是他弟弟。”
斐尔卓迟疑了一下,问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问题,“十所圣杰从小就是个变态吗?”
兰登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为什么这么说?十所圣杰是个好孩子。就我所知。”
橘吉在宿舍门口看见偷偷摸摸往里面打量的西弗。豪斯,她一把将人揪到后面,仿佛西弗。豪斯轻飘飘的,是一张纸片。
桑蜂紫一直跟在后头,她的模样还没修整过,仍旧非常狼狈,看见了西弗。豪斯,笑嘻嘻地把满是血污的手搭在他肩上,“皇室的小狗狗,你在这等谁呢?”
西弗。豪斯的表情不单是尴尬,他很紧张,左顾右盼发现没有别人,就吞吞吐吐地问橘吉:“你们……家族真的不打算营救橘乔了吗?”
橘吉霎时停住脚步,脸上转为严肃,“你想说什么?”
“你们……再怎么说,那也是你妹,橘氏这一代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就放着不管,橘晴的脸上也不好看吧?”
橘吉皱起眉,露出一丝尖锐怒气,一把扯紧了他,“你们把她怎么了?回去告诉你们的皇帝陛下,要是敢伤害橘乔,我就杀进皇宫!”
西弗。豪斯苦着脸,感觉想要跟她沟通明白也太难了,“皇帝陛下根本就跟这事没有关系,是……你们到底有没有营救计划?你、你就不能明白点告诉我吗?”
桑蜂紫虽然疯一些,但比橘吉来的理智,她拍开橘吉的手,把西弗。豪斯放回地上,还替他拍了拍身上灰尘,又留了几个血手印,“你到底想说什么呀?说得颠三倒四的,考验我们橘氏的理解能力吗?”
西弗。豪斯觉得自己拖得太久了,甚至想要拔腿就跑,他撂下一句,“你们、你们赶快吧,她坚持不了几天了,赶快把她救走。”说完真的飞一样跑了。
桑蜂紫的眼光追了一会儿飞走的身影,转移回来时,就变得极其尖刻严厉,“他们还敢用刑?我明天就带几个人杀进去救人。”
橘吉脸色极其阴沉,“晴姐不许有动作,她不是说着玩的。她也从来不说着玩。”
“可是!”桑蜂紫意识到自己声音太高,又压低下来,“他说的没错,放着橘乔不管,显得橘氏懦弱无能,一点脸面也没有。”
“你敢违逆晴姐的话?”
桑蜂紫立马萎了,“那……那怎么办?我找几个人单干?不教人知道是橘氏干的。”
橘吉斜了她一眼,“你真能做到?”
桑蜂紫的冲动又熄火了,说到救人,她还是信心十足,但是周围能用的家臣、玩伴、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