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不客气,就像是一盆滚烫的水泼在脸上,毫不留情。
景安径直起身,冷嘲热讽受过的不少,肢体冲突也有,但之前尽管难堪但至少坦然,唯有这次牵扯到沈荠,令他无地自容。
他煞白了脸,“说够了吗?说够了出去。”
他不曾对人说过重话,以往人人皆赞颂他仁厚宽容,可这份谦和落在有心之人眼里就成了懦弱。
可懦弱之人就不该存活在乱世之中。
“景公子,话还没说完呢。我说,你二人什么时候暗通款曲……呃!”
说话的人一声闷哼,忙伸手捂住背部疼痛的部位。
“谁?”
景安闻声也朝身后望去,只见岑娘拍了拍手,头发用一根青玉簪挽了一个低垂的发髻,愈发温婉,其实她年龄并不算大,只不过先前在婆家磋磨,又受到苛待,所以显得面黄肌瘦了些,经过这段日子的贴补,脸颊上渐渐有了肉,也更有韵味。
“石头没长眼,飞出去了,还请三位公子勿怪。”
郑钧骨子里也是贪财好色之徒,见有如此貌美姑娘站在这里,怕是挨十个石子也是心甘情愿,哪里还有刚才那种嚣张气焰?
“小美人,难道不知道我们三人的身份?”
岑娘被见这个人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脸颊羞的通红,但也是不怕输的,“就算告到官府我们也不怕,上门讨打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她话里的讥诮让三人臊的慌。
景安冷下脸,如结了一层薄冰,“不知你们是受何人指使,我无意追究,还请你们出去吧!”
郑钧泡在温柔乡已久,他用带着玩味的眼神将岑娘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眼,目光不觉带了些许暧昧。
啧啧,无论是身段,还是脸蛋,的确与汴京女子不同,倒有几分江南那边的风韵。
他一出手,就没有搞不定的人,因此也存了在岑娘面前耍威风的心思,好好磋磨一番景安的性子,给郑家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姓景的,不要以为王爷器重你就可以在汴京混的开,老子告诉你,以后见了老子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少动不该动的心思,如果被老子发现了,你就收拾包袱滚回蜀中老家去!”
他这一番破口大骂言辞极其低俗,令人不齿,景安的脸色白了又白,他缓了会心神这才镇定了神色。
“你个……”岑娘见势要骂,她这些天跟张婶学了些骂人的话,这下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可景安直接拦住了她,“滚回去是吗?既然我背后有王爷,若是我哪日把这些话都说给王爷,你们觉得郑家连同你们,还会不会有好果子吃?”
其中两人被骇破了胆,他们平日里就仗着郑钧有一层郑家的关系就狐假虎威,没少作威作福,但是这汴京真正由谁做主,他们倒是没忘。
郑钧强撑气势,“那好,现在全汴京都在传你二人早有私情,可你还是去了春宴,居心为何啊?”
这话如同一把利刃穿过景安的胸膛,让他如窒息般心悸。
“既然你朝我身上泼脏水,就不要牵扯到她。”
郑钧冷笑一声,“谁不知道有名的沈姑娘最是贪财,你觉得她肯收下你,是不是图什么呢?”
图什么?
总不能是图景安身上寥寥无几的铜板。
“你若是再说她一句,我是动不了你,可是全汴京总有人能动你,是不是?”
景安双手攥拳,整个人微微颤抖,他忽然觉得这世上真的就剩他孤家寡人,就连……沈荠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