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睛巡视一番,众人此时无暇顾及一个民女,倒是一位身着月白色斗篷的夫人款款向沈荠走来。
那人虽是穿戴素雅,可都是价值不菲之物。构思最巧的就是衣摆下方是重重叠叠的蓝染山峦,透的人如洋洋春光。
“民女给秦夫人请安。”
秦夫人是个妙人,搀了一把沈荠,倒叫她受宠若惊。
“沈姑娘不必多礼,早前让侍女去连云坊定制料子,我这身子一入冬就百般不适,也不曾见过沈姑娘。想来能有如此巧手,想必也是个佳人,如今一看,沈姑娘果然如清渠芙蓉,看着清新的很。”
沈荠面露羞涩,诚惶诚恐道,“夫人说这话就是折煞民女,民女只是做些玩意儿讨各位主子一笑罢了。您要见民女,派人吩咐一声就是,哪里还劳烦您记挂着我,不知夫人身子可好些了?”
吴晴清是续娶,看着与沈荠年岁相差不大,生得小家碧玉模样,带着娇俏天真。沈荠依稀记得当年秦大人身居五品,在朝堂之上保持中立态度,不曾站队任何一派。
她掩唇一笑,“如今我与沈姑娘一见如故,还请不要拘谨,我这身子老毛病了。沈姑娘是来给那家送料子的?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沈荠听言,心生一计。
“不瞒夫人,前几日刘夫人托民女做了一件腊梅样式的料子,民女就送了过来。”
得找个由头,这刘夫人是非倒霉不可。
吴晴清一把热切地拉住沈荠的手,沈荠忙不迭抽回去,却被制止。
“夫人真是折煞了民女,民女惶恐不安。”
吴晴清带着几分笑颜,两个酒窝清浅,像是溢出醉人芬芳来。
“沈姑娘不必惶恐,想必那腊梅栩栩如生,倒是应了这冬宴的景呢!”
沈荠连称不敢,这倒叫旁人竖起耳朵听了去。
是啊,这冬宴往年都是这老样式,体己话说多了也多了几分算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得被人抓住把柄的下场,听得累的慌。茶喝多了,这个胃连带着心一起堵的慌。
如今有这新鲜可看,何乐不为?
“刘夫人何不让我们众人开开眼界,看看这腊梅样式的衣裳?”
“是啊,咱们姐妹也好一同乐一乐。”
沈荠心里带着凉薄,面上却是恭谨。
妇人们无非热衷于美好以及时兴的风尚,众人的附和声让刘夫人听了很是受用,她放下手中茶盏,向身后侍女摆摆手。
“也罢,那就打开看看吧。”
众人纷纷看着那件剪裁得当的素裙缀上几朵腊梅,形神兼备,溢出了神韵,倒与周遭的梅花相得益彰。
“真真不错啊。”
就连刘夫人也有些愕然,官眷们的惊叹给她长足了
脸面,就连眼神中不觉带了几分得意。
“哟,我道是什么好料子呢?这不是妹妹托连云坊沈掌柜做的吗?姐姐怎么好夺人所爱呢?”
沈荠寻找声音来源,却是一年轻女子,拥着素色斗篷自树后千娇百媚走过来。
正是刘姨娘。
“你在胡诌些什么?你不过是老爷从偏门抬进来的妾室,也配和我争?”
刘夫人本就和刘姨娘面和心不和,总是话里带着刺,只等着时不时把人扎上一扎。
这刘姨娘也不是省油的,这刘尚书就是相中她家世代为将的好处才抬其为妾室,她平日里最不屑的就是刘夫人三十许人却花枝招展的模样,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