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蹲在地上,反正也是收拾碎瓷片,村长也在旁边蹲着,女人从拿出扫把,将土都扫进去。
“行,你放那儿吧,一会这事儿我弄就行了。歇着去吧。啊!”
村长没说话,等王硕把花盆都收拾好了,又重新领着他进了东房,只不过,这次的炕上放着茶盅,沏着茶叶,香气四溢。
“我啊,都半辈子入土的人了,年轻时候,确实就觉得,这四四方方的地都是我的。我就是小时候啊,穷怕了。那时候我爹是活活累死的,骑着自行车到山城去卖烟,后来我爹死了。人家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是怕了,仗着自己手里头吧有点东西,人家都怕我,没管教好儿子。
我觉得,事情已经都这样了,我受的罚也够了吧。死了都没人送终啊,大儿子也是,小儿子也是,你知道人家都是怎么说我们的吗?”
王硕摇摇头。
“不得好死啊。死也不给人一个体面的死法,这是要折磨我们啊。死了都是遗臭万年死的啊啊。”村长说着哭了起来,眼泪流过皲裂的脸庞,尾音拖得老长。
他拿起手帕擦了擦眼泪和鼻涕,将当年的坍塌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我也知道儿子做的不对,但是那个事情确实是意外啊。当时也没想着弄死人,搞出人命啊。”
王硕淡淡地说道:“老人家,假如您是于强,您会觉得,这是一处意外吗?您会觉得他死的不值吗?”
村长的嘴唇微微颤动,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滕樱将紧闭的门扉打开,太过陈旧,轻轻推开也一股尘土铺面而来。她用胳膊挡住嘴巴,闭上眼睛。
“咳咳——”
房屋已经在当年坍塌案摧毁,这件房子是于强事后重修的,幸运的是,那颗古树依旧保留在那儿。门扉打开,村口的大黄狗此时慢慢走了进来,先是在土墙脚上竖起后退撒了泡尿,然后翘着尾巴随处乱晃悠。
帝人跟着滕樱进入屋内。
“可以回溯吗?”帝人问。
“得有承载死者的精血的东西才行。我在屋子里面看看。”滕樱背着手,东看看,西瞅瞅。
顶进去的钉子已经生了锈,墙上挂着一堆器件,铁锅、铁勺,雨水将铁锈冲洗下来,留在墙上,如同红色的眼泪。
炕上是牡丹花纹布面褥子一摞摞叠好放在两边,厨房刷漆木门上贴着老财神的海报,老日历将时间定格在了3月18日。
【忌】安葬、破土、开光、伐木。
“怎么样?”帝人问。
滕樱将两手摊开:“没办法,东西都是新换的,可以说房子都是后来建的,当年的东西都已经没有了。”
“我只能知道,这是一家即使贫困,依旧热爱生活的人。帝人,你觉得他们是怎么死的。”
“不是坍塌案吗?”
滕樱摇摇头,低声地说:“帝人,你不懂。”
此时已经初春,老树已经抽了芽,枝丫的边缘点上一抹绿,老黄狗在树下瞎刨着,前头的两只腿已经挖出小土坑,是带着血迹的扳手。
帝人此时注意到土炕旁边闪着银光,于是走过去,将狗赶走,自己用手扒起来,5厘米,10厘米,孔径逐渐增大。
老黄狗翻了个白眼,大摇大摆的从院子里头出去了。
“滕樱!”
滕樱从屋里头出来,看到带血生锈的扳手。
“可以回溯吗?”
“我试试,不过即使回溯成功也只能找到线索,如果是异能者可以由驱魔部处理,我们只是中间机构,负责鉴定。”
“那你觉得他到底是普通人还是异能者?”
滕樱闭上眼,扳手此时浮在空中。如果他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