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愧疚至极除了补偿也没理由?对你好,天底下没有人不介意你的残疾,真可惜,身残志坚的可怜虫。”
“……”
一记绝杀。
最亲近的人才?明?了他的软肋在哪儿,而这个人,此刻此刻,举起刀子毫不留情地往他最脆弱敏感?的地方狠狠扎。
何韵来瞳孔地震:“遥遥!”
这些?话换作旁人来讲林柏楠会觉得刺耳,但无?所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在经过?大脑的时候不爽一下,但这些?词汇从袁晴遥的口中讲出……
世?界像是忽然死去了一样。
林柏楠逼迫自己一定要看起来平静,张了张嘴,嗓音微哑:“那也比剽窃别人创意并占为己有,还?明?目张胆又大言不惭邀功的小偷强。”
“送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袁晴遥攥紧拳头,眼下隐隐泛红,理直气壮地反驳,“每个螺丝,每根电线,每行代码,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是我的。”
“英国挺养人,呵……”林柏楠的轻笑声微冷,冰凉的双手死死地扣住座椅垫,他抬起下颚,讥讽道,“把你养成了一个不讲理又厚脸皮的酒鬼。”
“不是英国养的,是你一手造成的。”她胸部起起伏伏,呼吸变得紊乱,顿了顿,她语气带刺,“林柏楠,你记住,我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你害的。”
“与我无?关。是你自甘堕落,你变成什么样都?是你自作自受。”说完这句,他不再理睬她。
没心情调出后备箱的升降设备了,他三下五除二拆了轮椅的轮子和坐垫,搁在了副驾驶座,最后,单手拎起钢架搭在副驾驶座椅的头枕上。
“砰”一声,他拍上了车门。
而一旁“观战”的何韵来心里极度难受。在这场战役中她压根插不上话,她从未设想过?袁晴遥和林柏楠之间的关系,某一天会走?到恶语相向的地步。
她搂着?袁晴遥的肩膀,拉其上了车。
发动汽车,踩下油门,她一边开车,一边开导:“遥遥,念着?你们从小一块儿长大,还?是彼此最好的朋友,别一见面就唇枪舌战拼个你死我活了,那些?话多伤人啊!你不是也清楚吗?林柏楠他那时那么说、那么做,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行吗?”
袁晴遥目视前?方灯火辉煌的都?市夜景——
夜幕也无?法将城市的喧闹与繁华削减三分,道路车水马龙,行人熙来攘往,霓虹长明?,火树银花不夜天。
这座城市,她迟了七年才?看尽芳容。
良久,袁晴遥没有回答何韵来行还?是不行,只是低声喃喃:“还?不够,还?不够……”
端倪
与此同时,奔驰车内——
林柏楠目送何韵来的宝马车扬长而去,消失在视野之中,他后脑抵在头枕上,无力地?闭起眼睛,心乱如麻。
他从?未奢求过再次与袁晴遥相见时,她?能给他好脸色看,但她?今日一连串的行为?搞得他心里很不好受,没料到她?会那般口无遮拦地激怒他。
她?以前是个性子温顺的乖乖女?,不会戏弄谁,不会拐弯抹角,不会话里藏话,更不会用?语言中伤谁,她?如今的转变有?目共睹,可她?变了又没完全变,她?依然是个掖不住心思的坦率之人。
但愿她?发?泄过?后能解心头之恨,从?此往后不再见面,哪怕碰见了,也?能把他当做“空气人”。
“呼……”
哀叹一声,林柏楠徐徐睁眼。
被骂成那样,还不止一次被她?骂得狗血喷头,他却一点儿也?生?不起气来,甚至那难听的每一个字他都专心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