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妮再次捂住了脸,感觉这份助理工作实在刷新了她对无耻的认知度:“莱昂,你还要折腾吗,你怎么能在又告了她之后还这么理直气壮地去看她的?而且明天是你的生日啊。”
“这就是为什么我要去看她,毕竟我仍然还是她的丈夫,我可不在乎她乐不乐意。正好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结果终于出来了,她在结婚那天和我打的赌是她赢了,我给她买的礼物不管她想不想要,都必须给我收下。”莱昂纳多语气愉快地说,看上去和片刻前那个脸色阴沉的男人简直判若两人。
他把那本书抛到柯妮怀里(“帮我收起来吧,不许还给凯瑟琳”),散漫地推门离开了。柯妮只好收起书,看到这本英国作家简·里斯所著的小说《藻海无边》的最后几页被折了个角——柯妮辨认出来,有几段被划出来做了批注,是凯瑟琳整洁干净的字迹。
“安托瓦内特说过她爱这个地方,而这将是她最后一次看见这地方了。我倒要看看她现在有没有眼泪,哪怕只有残存人性的一滴泪,而不是看她那张茫然又充满仇恨、疯子般的脸。我还要听听她是不是说再见了,如果她这样说,或者对我哭泣,我就会把这个属于我的疯女人抱在怀里。她虽然疯了,但她是属于我的,我才不管什么上帝,什么魔鬼,什么命运之类的言辞,假如她哭了,或者笑了,还是又哭又叫,那都是为了我。”
凯瑟琳似乎在阅读时对这段有许多感触,她做了长长的批注,看样子,她还有点想把它改编成剧本。
柯妮又翻到另一页,看到“我”这次满怀冷酷地对安托瓦内特说——“如果我注定下地狱,那也无妨。不需要再有什么虚假的天堂、该死的魔法了。既然你恨我,我也恨你,那就看看谁恨得更好吧。只是这次,我要毁灭你的仇恨。此时此刻,我的恨意如此强烈,你的怒火无济于事,因为你什么都不会拥有了。”
柯妮把书小心翼翼地放在莱昂纳多的床头柜上,开始对着窗户发呆,认真考虑要不要辞职——虽然她的工资因为莱昂纳多持续性地给自己找事而迅速增加,但她真的有点担心自己的雇主会不会因为离婚而逐渐心理变态。
……
第二天,凯瑟琳在睡梦中被詹妮弗的电话吵醒——她这些天总是心情愉快地睡懒觉。
“莱昂纳多昨天又把你告了。”詹妮弗语气微妙地说。
“啊,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凯瑟琳把头闷在被子里蜷缩着换了个姿势,杰瑞德安抚地摸了一下她的肩膀,凯瑟琳从被子里钻出来吻了下他的脸颊,走到盥洗室打开水龙头聆听,“是因为我昨天晚上和杰瑞德逛街回来后,对狗仔说会拍卖我的订婚戒指吗?”
“……宝格丽的那枚玫瑰戒指?你打算拍卖了?”詹妮弗有点绷不住了。
“对啊,他太烦了,我把他这几年送我的礼物都丢在马里布,他非要送来,我退回去几次后又送。这样一直拉拉扯扯的,狗仔又一直追问我莱昂的生日我什么态度,那我除了拍卖掉还能做什么,扔垃圾桶吗?”凯瑟琳打了个呵欠说,顺便听到了杰瑞德下楼的声音,她于是走回房间里说,“拍完了之后的款项捐给反家庭暴力的一些基金会,你觉得呢?”
“……行,你这样处理也不错。我想说的是他指控你偷了他的达斯维达头盔,”詹妮弗的声音听上去又想笑又因为职业素养要忍住,“只是通知一下,这是不需要你操心,很快就能解决。只不过你今天又要上头条了,而且又是他的生日,你就和杰瑞德在家休息吧,别出去让狗仔有机会编排你,好吗?”
“好——咦,詹妮弗,你等会儿再打过来,乔治给我打电话了。”凯瑟琳看着屏幕上乔治·卢卡斯的来电显示说。
她接起了卢卡斯的电话,不是很意外地得知了这个老顽童的来意——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达斯维达妻子的演员,要为了达斯维达的头盔和她现实生活中的丈夫打官司了,”卢卡斯的语气听上去还怪兴奋的,让凯瑟琳颇为无语,“既然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吝啬了,诺丁山里你演的那个明星拍的太空电影,就用星战前传预告的素材吧。只有两个要求:不许超过五秒,上映前一个月内才能在联动宣传时配合透露消息。”
在凯瑟琳感谢他的慷慨后,卢卡斯继续有点八卦地问:“你和莱昂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敢相信我得找索菲娅那孩子问情况,而且她居然也什么都不告诉我,对我说想知道还不如直接来问你。不过莱昂现在肯定后悔没有听我的劝,他要是当初答应演安纳金,就有整整两部电影的时间来把你追回来了。不过他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他跟我讲——”
“您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关心一下幽灵的威胁的宣传安排——我给您省了多少宣传费啊,”凯瑟琳没好气地说,她难以想象要是现在莱昂纳多去演安纳金,她、莱昂和伊万在星战剧组里会是何等诡异的相处方式——好的,要是这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在新希望里达斯维达要杀了欧比旺,“而且他才不会为了我就答应演安纳金呢,他哪里爱我到这个地步,他只是受不了自尊心被我伤害才搞这么多事情出来。”
安纳金这样大IP题材的男主角,一切脉络都是由卢卡斯□□,谁来演都没多少挑剔的余地,莱昂纳多这样对角色极其具有掌控欲的人怎么能忍受?再说,他哪怕发疯都很聪明,也许他不在乎名声,但一定把自己的职业前景看得比她重要,怎么可能因为她就又改变风格呢。
“年轻人啊,就是这样子,”光听声音凯瑟琳都能脑补卢卡斯笑呵呵满眼精光地捋着他白胡子的样子,“相信我,我很理解一个失恋的男孩搞出这么大动静的痛苦心情,你们俩真的让我打开了很多思路。”
凯瑟琳不是很想多去考虑卢卡斯打开了什么思路——一想到在他的设想里,安纳金是因为帕德梅黑化的,她就有点崩溃:千万不要是因为帕德梅和欧比旺又搞在一起了,她的童年啊。
这个时候,她听到她的门被敲响了——按理说,无论是杰奎琳还是艾玛,都不会在她和杰瑞德“劳累”了一晚上后,这么早就来打扰她。
艾玛冲了进来,她刚才的敲门也只是仪式性的,她紧张地说:“莱昂纳多突然来了,他正在门口和杰瑞德打架!”
凯瑟琳:“……还是叫人把他们俩拖进来吧,要打也不能在狗仔视线范围里打啊。”
当她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唯一的声音只剩下电话里乔治·卢卡斯的哈哈大笑声。凯瑟琳气恼地草草挂断了电话,连外套都没披就跑下了楼。
但等她下楼来到花园里的时候,她只看到了鼻子有点出血的杰瑞德,助理和保镖围着他,但他好像还挺平静的。她赶紧跑过去给他擦拭——“那混蛋人呢?被你打跑了?”
“应该是吧,我狠狠揍了他的小腹一拳,他完全没防备到。然后听到你下楼问我的声音他就突然消失了,所以我就去处理我这点小伤。”杰瑞德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委屈的意思,这反而让凯瑟琳有点愧疚了——说实话,虽然杰瑞德陪了她半个多月,但她对杰瑞德并没有比略有好感这等级更深的感情,冒然把他扯进她现在混乱的离婚诉讼里不说,现在还让他平白挨了打。
看到凯瑟琳的脸色,杰瑞德反倒是笑了笑:“你可没什么值得愧疚的。相信我,全世界任何一个男人大概都愿意挨这样的一拳——只要能得到你现在怜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