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还是坚决不收,把布袋一把塞回来,说:“你说事我听着。但是这个我肯定不能要的。”
李军说:“陈叔,我之前跟陈虹一起做面馆做餐饮,从一开始就说好了,我只是帮她,我无意赚这个钱,也根本没想过拿分红啥的。但是,陈虹非要跟我对分,她那个性格你知道的,我也不好跟她拒绝。她走之前,把餐饮企业转让了,非要给我八十万,我推辞不过,只好先拿着了。这段时间,我住院休养啥的,花了一部分钱。剩余七十多万,我把其中六十万取出来,拿过来给你吧。我这病,估计也熬不过多久了,就算后面治疗,也用不了多少钱。病也治不好,与其浪费在医院里,还不如把钱留下来。你如果用就用,不用的话,就替我保管着,陈虹她肯定不会要这个钱,只好等今后刘莲茹回国了,你们转交给莲茹也行,就当是我这个当干爹的,给她的一点心意吧,如果她今后找工作需要钱,也可以用这个。当然,今后她长大了,有对象了,结婚出嫁,我这个干爹估计也看不到那一天了,这钱也可以当她结婚时,干爹给她的。所以,陈叔,你一定要把这钱拿着。”
黎斌听到李军这一席话,心如刀割,他没想到李军在这边已经有这么深厚的情感。面前这个男人,真的变了,真的不像是以前那个发小。此刻的李军,更像是一个浑身散发着悲剧气质的男人。他似乎是在跟身边任何一个亲近的人,告别,然后永远不会再见。他每说的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深深地再往别人心口上钉。他说出来云淡风轻,走心走肺,但听他说话的人,像在被煎熬。
黎斌有些难受,摸了摸额头,起身走向窗边,看向外面,深深叹了一口气。
陈老爷子顿时忍不住,马上哭了出
来,抽搐着说:“小李···你说这钱,我怎么能拿?我拿了的话,是要遭雷劈的呀。”
李军捏着陈老爷子的手,微笑着说:“没这么严重的,陈叔。我原本想存进存折,把存折给你,但想着我今后回东川了,还能不能再回蓉都,也说不准。万一哪天,我突然死了,钱放在存折里你们取钱需要本人到场,那就太麻烦了。所以,只要一下子取出来这么多。”
陈老爷子不停抽搐着,也不停抹着眼泪,说:“小李···这钱,我万万拿不得。就算不遭雷劈,今后陈虹知道了,我没脸见她。”
李军摇摇头,说:“陈叔,没事的。这钱你一定得拿着。回头你去银行,存到存折里就是。别放家里,家里不安全。”
陈老爷子一把抱住李军,哭得稀里哗啦,说:“小李,陈虹真的没有白爱你一场。莲茹有你这个干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可是···可是老天爷怎么这么不公平呀!”
李军此时此刻,也有些被感染,只觉得眼泪直往出涌,顺着脸颊往下流。他伸手擦了眼泪,怕被黎斌和老爷子看到,也怕陈老爷子过于激动,一会出啥事也不好办,于是说:“陈叔,没事的。我这不好好的嘛。一会咱们出去吃饭吧,吃完饭去银行把钱存了。”
陈老爷子这次松开他,仍在不停抽搐,说:“小李,我怎么能收这个钱啊!哎!我这是要折寿啊!”
李军也不再说什么,转身见黎斌站在窗边看楼下,便凑过去,说:“这地方视野还不错,地段也不错。陈虹还是蛮有眼光的,选在这里买了房。”
黎斌“嗯”了声。
陈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抽搐着哽咽了半天,眼睛都哭红了。身边放着黑色布袋,里面一扎一扎的现金,将黑色布袋撑得鼓鼓的。陈老爷子看着黑色布袋,也不再推辞,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陈老爷子说:“陈虹走这么久了,也没来个消息,也不知道现在安顿得怎么样了。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不该同意她出国,瞎折腾一番。”
李军听到这话,也不安慰陈老爷子。他理解陈虹的所作所为,知道这样其实并非坏事,虽然于情理上有些难以让人接受,毕竟陈老爷子还在蓉都,孤身一人。但仔细想想,倒也觉得能理解。
人这一辈子,从一出生开始,就是一个和父母逐渐远离的过程。早离开、晚离开,早晚都得离开。
中午,三人在楼下一家板栗鸡汤锅店吃板栗鸡。板栗鸡,其实是将板栗和土鸡一起炖,里面再加一些可食用的中药材炖
,这样的的汤锅,吃起来养胃补身,健脾益肾,很受蓉都人喜欢。所以,这家店生意很好,三人到店里还等了半个小时,才有空位置。好在好饭不怕晚,板栗鸡端上来之后,大家都觉得不错,李军破天荒的还就着汤水,吃了一小碗米饭。仅仅一小碗而已,多了他不敢吃,怕消化不了,毕竟自己是胃有问题的人。
席间,陈老爷子闷闷不乐,心事沉沉。李军不想因为自己回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