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牧之原市立精神病院,d区重症区,221a房间内。
时间:xxxx年,10月16日,1:16,pm。
人物:
1、重度抑郁症患者松田哲也,扮演者十组靳涛。
2、松田哲也的主治医师关拓人,扮演者七组邱雨霖。
3、松田哲也的看护工人高桥涼太,扮演者十组穆欣。
4、来到牧之原市立精神病院实习的静冈医大的毕业生戸水由香,以及三年级在校生中村幸太郎,扮演者三组韩千穗,还有新人演员,程田剑。
事件:还是……争吵。
医院里面是非多——尤其是精神病院——大家整日闲得发慌,吵吵架也是很正常的哟。不过,像由香和关拓人这样针尖对麦芒,还是导师实习生关系的吵架方式,实在就有点不正常了。
“关老师,对这种不负责任的治疗态度,我实在无法苟同。”
由香生气地说,自从到了这家医院以来,关老师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护工拿错了药不但不制止还推波助澜,而且还在明知道患者处于危险状况的前提下,对其实行错误的精神诱导与深度催眠,这种行为在加重了松田哲也的病情的同时,也隐隐藏了一些施术者的恶意——由香不能确定这一点,但她观看了关拓人催眠松田哲也的全过程:他用来让患者陷入自我意识空间所提出的那些引导问题,根本就是在误导对方分离人类的三个自我意识,用通俗的讲法就是——关拓人在药物的辅助作用下,试图分离重度抑郁症患者松田哲也的灵魂与肉体。
在心理动力论中,著名的精神分析学家弗洛伊德提出,人的精神可以分为“本我”、“自我”和“超我”三大部分。1923年,弗洛伊德提出相关概念,以解释意识和潜意识的形成和相互关系:“本我”(完全潜意识)代表欲望,受意识遏抑;“自我”(大部分有意识)负责处理现实世界的事情;而“超我”(部分有意识)是良知或内在的道德判断。
“本我”,“自我”,“超我”构成了人的完整人格。“自我”永久存在于物质世界,与肉体有着不可分割的关联,而“超我”和“本我”几乎是在精神层面上永久对立的,为了协调“本我”和“超我”之间的矛盾,“自我”需要进行调节。如果一个人,长期在药物和医生的引导下,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就会产生焦虑,这时候代表肉体的“自我”就会启动防御机制,包括压抑、否认、退行、抵消、投射、升华等手段。如此一来,松田哲也的抑郁症很可能就是由关拓人的治疗行为引发的,他在药物辅助下对对方实行深度催眠,然后在催眠过程中不断用各种心理暗示和怪异的问题,诱导松田哲也的“超我”否定“本我”以及“本我”对“超我”的压抑进行反抗。而关拓人这样做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利用松田哲也“本我”与“超我”的对立与矛盾,激发“自我”的防御机制,从而导致三个“我”的分离,如果按照最恶意的想法猜测关拓人的真实意图,从而把这种现象说得严重些,甚至可以总结为——
这是灵魂与肉体的分离……
实验……
关拓人利用自己职能上的便利,在这所荒僻的医院中,肆无忌惮地以病人为实验体,研究人类精神与物质的关联与排斥课题。
由香不愿意把自己的恩师往最坏的方向猜测,但关拓人目前为止的所有行为都指向了这个最坏的结果,今天她和中村再次跟随关拓人一起经历了松田哲也的治疗过程,那个不靠谱的护工高桥涼太竟然又要给松田注射致幻剂……她实在无法忍受这种行为,于是出面阻止了对方。
“高桥先生的行为已经违反了医护人员的职业道德,关老师你不加以阻止本身就是不对的,现在竟然还……”
“戸水同学,你这是什么意思?”
关拓人冷冷地质问对方,他抬起手来,推推滑下鼻梁的镜框,厚如瓶盖的眼镜片在远离眼睛的一瞬间,从镜片下露出的眼睛竟然是锐利而带有一丝疯狂意味的。
由香吓地不敢说话了:那种目光并不是很毒辣,只从滑落镜片下暴露了一点点真实,就让她的脊柱都阴寒得发麻,关老师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么可怕……
邱雨霖的剧本非常细致,不但把参与对话的双方的心理活动详细地用备注列了出来,还在每句台词后边加上了【】边框提示动作、语气和神态要求,不过按照这种对话的节奏,他觉得关拓人这个角色前途十分堪忧。
他今天戴了两副眼镜:关拓人的后瓶盖眼镜下面遮住的,就是他的“眼镜眼睛”——能灼烧灵体、引发人(鬼)最痛苦回忆的诅咒道具。
不能看到其他人的剧本,不能到处走动搜集情报,不能登陆论坛发贴进行剧情分析和交流——而这部恐怖片的主要剧情发生在精神病院里,他扮演的角色明显是一个为了精神课题不惜一切代价抛弃人性的变态学者,这种典型反派人物说话都是一副“坏事都是我干的,有本事你咬我啊”的傲娇态度,怎么看都是要跪地的节奏。到了今天这一幕,台词更是在给他竖小白旗——妥妥的死亡flag:早上被扮演高桥涼太的穆欣(三组)叫过去喷了一脸,他就觉得事情不对头了——有什么东西入侵了身体——而且这一幕的最后,好像他还要内个由香啊……
邱雨霖早就怀疑序幕中的“女生”是由香了:对方不带手机,和序幕中“女生”死活不告诉“男生”手机号码的戏份完全吻合,现在剧本已经公布了由香的过去,却还要求他“内个”对方,而且所有台词和动作提示都用红色标注……总之,鸭梨山大。
不知道晋锋和亭轩那里的情况怎么样,还有明霞也很长时间联系不上了,他们恐怕也被剧本约束着无法正常交流吧。
所以,他早早拿出了诅咒道具,一旦发现情况有变,立刻扔掉那副“厚瓶盖”,用藏在里层的“鬼畜眼镜”保护自己的安全。
警备要有,但是台词,也要继续念下去。
“由香,你这是在质疑老师的……学术精神吗?”
他字字诛心,咄咄逼人,一边阴阳怪气地说话,一边逐渐逼近对方。
最后一句话近乎低喃,关拓人向前逼近,由香只能不断后退,直到被对方逼入墙角,拓人一拳打在由香耳侧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由香吓得一哆嗦,但她仍然鼓起勇气回答:“我并没有质疑老师的学术精神,从您做我的心理辅导老师开始,我就把您当作最仁慈、最值得敬重的前辈,的确,您在母亲的问题上帮了我很大的忙,是您带我走入心理学这门学科的殿堂,但是……但是……”
“这并不能代表,我会赞同您这种脱离道德与社会伦理的学术研究方式!”
她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底气,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坚定,因为她认为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正确的:“我敬重您是我的老师、是我的前辈,但我不会苟同您这种不负责任的工作态度。”
“我会向医疗机能评价机构和医疗诉讼集中部投诉您的,相信司法部门会对这个问题做出公正的判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