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觉非恍若未闻,只是冷静地问道:&ldo;你想要我做什么?&rdo;
钱琛仍然斯文的微笑着,慢条斯理地说道:&ldo;小楼,我是生意人,而且生意做得很大,遍及大江南北。我又是商会会长,对整个行业的兴衰也担着责任。而朝廷中的任何变动对我们商家的影响都很大,所以,我们对此也特别关注。小楼,据我看来,这朝中有不少人还是真心喜欢你的。床第之间,情热之余,他们总会跟你说点什么知心话。若是与他们亲密得很了,只怕一些事情也不会瞒你。而如果我们知道了一些大众不知道的消息的话,对我们的生意是有很大帮助的。当然,小楼,我们也一定不会亏待你。譬如,太子殿下是很喜欢做堂会的,不过,那种堂会我们会尽量设法让别人去,不让你去。如果太子殿下实在只喜欢叫你一个人,那么我们会通过其他渠道,想办法阻止他。你看呢?&rdo;
他这一席话说得清楚明白,却又云山雾罩,滴水不漏。宁觉非看着他脸上那种仿佛面具一般的亲切微笑,半晌没有吭声,心思却如电转。
钱琛也没说话,耐心地等着他考虑。
良久,宁觉非才问道:&ldo;你想让我接近谁?&rdo;
钱琛笑了笑:&ldo;各部重臣都行,什么消息我们都感兴趣,或许都能影响我们的生意。不过,当然,我们是药行,最关心的自然是打仗的消息。要是知道什么时候会打仗,我们就可以预先大量收购相关的药材,再卖给朝廷。&rdo;
宁觉非淡淡地一笑:&ldo;那就是兵部了。&rdo;
&ldo;小楼果然聪明。&rdo;钱琛温和地笑道。
宁觉非看了他一眼,静静地说:&ldo;我并不是自由之身,如何接近得了?&rdo;
钱琛却微微一笑:&ldo;这很容易,我会向江老板买下你,再设法送给游大人。&rdo;
&ldo;有这么容易吗?&rdo;宁觉非冷淡地说。&ldo;你应当知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吧?那人会让你这么做吗?&rdo;
钱琛却似胸有成竹:&ldo;小楼是说武王爷吗?我想他不会反对的。&rdo;
宁觉非似已明白,冷哼一声:&ldo;我有决定权吗?钱老板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装模作样地征求我的意见?&rdo;
钱琛见他语气之间很不客气,顿时沉下了脸。过了一会儿,他却又和颜悦色起来:&ldo;小楼误会我了。这事跟武王爷可没有关系。只是,将你送去笼络游大人,对他也有好处,我料他必定不会反对就是了。&rdo;
宁觉非思索着。如果去了游府,不知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被看守得死死的,困在一隅,哪里都去不了?如果只是做一个男宠,故意示弱两天,不知会不会让游府放松看守,便可以乘机逃掉。
钱琛见他一直思忖着不言不语,便轻松地笑道:&ldo;这样吧,小楼,你考虑两天,三天后我来听你的答复,你看如何?此事总须你心甘情愿,我是绝不会相强的。当然,只要你做了我的人,我总不会亏待你就是。你不过忍上一时之苦,将来便有无穷后福,总胜过像现在这样日日受辱,至死方休。&rdo;
宁觉非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钱琛可真会对症下药,如果他是真正的殷小楼,现在一定已经被他说动了。他微笑着点了点头:&ldo;好,钱老板,我定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三天后答复你。&rdo;
&ldo;那好,我就先走了。今晚我已经付过钱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搅你。你就好好休息吧。&rdo;钱琛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来放在桌上。&ldo;这是给你的见面礼。&rdo;
宁觉非微笑着点了点头:&ldo;多谢钱老板。&rdo;
&ldo;不骄不馁,真有气度。&rdo;钱琛赞叹道。&ldo;在台上演大将军演多了吧?便是真人也有大将之风啊。可惜了……&rdo;
宁觉非只是起身相送,没有理会他这句话。
他重伤初愈,本就疲倦。送走了钱琛,便好好地睡了一觉。
次日上午,他只觉精神好多了,便在房中练习腿部的跳跃机能。他踮起脚尖,从地上轻巧地跃上床,再从床上跳下地,如此反复,直到腿部酸软为止。
正坐在床沿上按摩着腿部肌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只听得江从鸾低沉委婉的解释着:&ldo;杨总管,不是小人为难您,实是小楼这三天都已经被人包下来了。小人已接了人家的银子,总不能坏了这一行的规矩,您说是不是?等三天以后,小人一定送小楼到府上去,行吗?&rdo;
接着,便听到一个声音趾高气扬地道:&ldo;什么?江从鸾你还知不知道好歹?规矩?什么规矩?太子爷的话就是规矩。告诉你,我们家爷今儿远道来了朋友,又说起曾在江南听过这殷小楼的戏,很喜欢他,太子爷已打了保票,今儿接小楼过去招待他。你是怎么着?想让我们家爷在朋友面前丢脸是吧?&rdo;
江从鸾的声音更低更柔了,低声下气地道:&ldo;小人那哪儿敢啊?只是……这……要客人来了问起来,小人也不好办呢,还请总管爷多体谅小人。&rdo;
&ldo;体谅?要怎么体谅?为了你扫我们家爷的兴吗?&rdo;那人连声冷笑。&ldo;今儿又不是做堂会,总共不过三两个朋友,你怕什么?&rdo;
说着,那人已是一掌推开了宁觉非房间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