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翅蛇蝎的头颅砰到摔在地上,大嘴汩汩流血,一动也不动了。它的身体仿佛还在翕动,一道剑光在千穿百孔的肚腹上割开一个三尺长的大口子,一个浑身是血,腥臭难闻的小男孩从蛇蝎的肚子里爬出来,正是刘秀。
金光和尚眼见爱宠被杀,脸色苍白,眼光却毒辣地盯着刘秀,阴恻恻地道:“昙花上人,你害了我的宝贝,我与你们势不两立。”言罢,竟拂袖而去。
昙花上人叫阴红二人去将蛇蝎的尸骸埋在花田下,而把刘秀抱进茅舍,撕去他的外衣,发现蛇蝎之血已经染透了刘秀内衣,只见刘秀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不被血红沾染。
刘秀虽然年纪尚小,可是生得浑如璞玉,看到他赤身红艳照人,阴红二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昙花上人惊喜地问:“你可曾喝到蛇蝎之血?”
刘秀惭愧地道:“只喝了一点点。”
昙花上人大喜,拍手说:“奇哉,妙哉,这等机缘巧合竟会落在此子身上,此子将来必是非同凡响。”
阴玉萍叫红绡去取一盆清水来与刘秀洗澡。
昙花上人大笑:“不必洗了,他身上的蛇蝎之血已是洗不掉了。”
阴红二人忙问其故。昙花上人道:“这蛇蝎之血,于练武之人大有裨益,乃是一种千金难求的灵水,用此血洗淑,练武之人必会脱胎换骨,文叔外身浴血,内以血食,数日之后他必会全身长满蛇蝎黑甲。”
“那怎么办?小文叔岂不是变成怪物?”阴玉萍焦急地问。
昙花上人微微一笑,“又挨数月,全身黑甲煺尽,就会变得白皙玉润,而铜筋铁骨,浑身刀枪难入,比寻常的金钟罩,铁布衫更胜十倍。”
阴红二人觉得小文叔因祸得福,都倍感欢喜,连忙找了一件新衣给刘秀换上。此刻,刘演也已经悠悠转醒。
刘秀神采奕奕地问上人;“我哥哥好了么?“
上人道:“他已经完全好了,只是身体有些虚弱。”
刘演醒来,只觉得物是人非,好象做了一个十分悠长的梦。兄弟两个畅叙一通,刘演才得知这一番奇遇。当下就谢过昙花上人与阴红两位女剑客。
刘演见红绡性格活泼容颜俏丽,年纪与自己相仿,听她言语,这许多时日自己是与她共乘一骑,便多看了两眼。
红绡见左右无人,低声对他说;“看什么看,在马上的时候没看够么?”
刘演被她抢白,无言以对。他以为红绡真在生气,一时间憋得脸上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红绡忽然说:“再看,是要中毒的,你中了毒,还让我伺候你吗?”
刘演憨憨地说;“还让,还让。”
红绡一笑。刘演生得是浓眉大眼,剑鼻虎目。其实早已令红绡芳心乱颤,只是碍于大师姐情面才不敢造次。两个人此刻已是情意绵绵,尽在不言中了。
忽然。茅舍外有人说道:“我家素瑶小姐差我等奉上几样甜点蜜饯,请昙花上人与几位朋友品尝,略表寸心,不成敬意。”
众人看向窗外,无数飞花如同一道红绸将四名美貌的侍女,困在花田之中。四个女子却一步也不敢轻移。
昙花上人大笑说:“进来吧,我收了阵法。”随手飞出一片花瓣在花田中一切,飞花如红尘徐落。四名侍女身形飞起,脚尖在花瓣上一点如蜻蜓点水,飞进茅舍。
四名侍女每人手中提着一个金雕飞凤的食盒,齐向昙花上人施礼,随后揭开食盒香气扑鼻,是四样做得国色天香的美味,芙蓉鸭掌,白雪樱桃羹,莲子红豆羔,清荔桂花粥。
其中一个小侍女目光姗姗地落向刘秀说:“你就是刘秀刘文叔公子吗?”
“对呀。”刘秀说,“你找我有什么事?”口气宛然大人。
侍女说:“我家小姐特让我来送给小文叔公子一件礼物。”
不等刘秀回答,她就走过来在刘秀的腰间系上一块菱形玉佩说:“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驱邪避凶,保公子长命百岁。”
刘秀摸摸那块玉佩,有龙凤飞舞的图形,温润可手,心里喜欢,很想客套推辞。只听昙花上人道;“文叔还不谢谢姐姐。”
刘秀想来而不往非礼也,想伸手去摸碎玉剑回赠,可是那剑是吕凤儿所赠,自己不好赠与别人,突然手触一物,心中大喜,心想从大泽水国出来,那些项链耳环都已在阳光下化为珍露,怎地此物却依然完好无损地又在我的口袋里出现?众人只当他脸色羞红不好意思,伸出手在口袋里乱摸,谁知他突然摸出一个金丝银角的小盒。
刘秀把这个小盒塞在侍女手中说:“这个是我回赠给素瑶姐姐的礼物,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众人大惊,连那个侍女也不禁变颜变色。她自幼长在皇宫大内,奇珍异宝见过无数,可是这一香盒她却从未见过,在夕阳的影射下,此盒非金非玉,有如花瓣轻柔,也不知是何物制成,四边天衣无缝不知怎么打开。
刘秀见她发愣,就用小手指在盒上一点,香盒慢慢如花蕊盛放,一股芬芳令人如痴如醉。刘秀伸手在花瓣上一捻,花蕊团收,香盒关闭,真是奇妙无比。
侍女慌忙向刘秀拜谢,一个个穿窗飞出,快乐无比地向素瑶小姐复命去了。
昙花上人楞楞地问刘秀:“你那香盒是从哪里来的?”
刘秀就把大泽水国的奇遇又叙述一遍,说得众人将信将疑,蹉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