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目送着公爵带走了罪人,无声地叹了口气,敲了敲法槌,宣布道:“休庭。”“圣玉兰公爵居然结婚了”“结婚对象是银色闪电海盗团的团长”“在审判庭上公开宣布婚讯把人带走”……每一条都是堪称十年一遇的大新闻,在场的贵族们已经可以预感到,未来至少两年的时间内,他们不会再缺少谈资了。————————西时桉把银洛带出了审判庭,一路上,两人的手一直交握在一起。直到出来之后西时桉才放开他,转而把人拥进怀里,轻声道:“对不起,阿洛,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轻轻亲吻着银洛的额头,试图宽慰着爱人。过了半晌银洛才回抱住他,小声道:“没事的。”他试探般地,轻轻吻上西时桉的脸颊、下颌和喉结,一点点轻轻咬着,含吮着,最后小声说:“西时,别这样吓我了,我以后都听你的。我们回家好不好?”西时桉的心疼了一下,又沉沉地凉了下去,但看着银洛阳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都是他的错。不论什么原因,不能保护爱人,让伴侣落到这种境地,本来就是他的无能。何况他还在无意中当了帮凶。“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他动了动喉咙,艰涩地再次道,“阿洛你相信我好不好?”银洛小声“嗯”了一声,却还是扯着他的袖子要回家。西时桉带他上了车,还是每天接送他上下学的那辆。在车上银洛一直拉着他的手窝在他怀里,没过一会儿就枕着他的胸膛睡着了。回到公爵府之后西时桉亲自把人抱下来,抱回卧室轻手轻脚地给人擦洗换衣服。银洛肩上有一道伤。他被关进正义监狱的几天里被封住了元力,虽然身为魔武士的他身体素质比常人要好很多,但八天过去这道伤还没完全好,依然留有一道看上去略显狰狞的疤。西时桉手上动作一滞,神色暗了暗,俯下身在那处疤上吻了吻。他用了治愈魔法,小心地来回吻了几下之后,那道伤口就消失了。圣玉兰公爵给夫人擦洗完全身,转身去拿换洗衣服,这时银洛却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伸出了手,拉住他的衣摆无论如何就是不让他走。西时桉转过身来,看着比往日虚弱了不少的、在梦中依然感到不安的爱人,想了想索性脱掉衣服,掀开被子把两人都盖上,搂着银洛闭上了眼睛。“别怕,”他呢喃般道,“宝贝儿,我一直在这里,我不会再离开了。”感受到熟悉的温度,银洛翻了个身,缩进西时桉怀里,终于从梦魇里安静下来,不闹了。策略两个人都已经太久没合过眼了,靠在一起后就像是两只彼此找到皈依的小动物,很快就相互拥抱着沉沉地睡了过去。第二天西时桉醒来时银洛还在睡。他轻手轻脚地下了地,吩咐管家不要吵到夫人,然后去了皇宫。他首先汇报了南部叛乱的相关事宜,然后不可避免地被问到了关于“圣玉兰公爵夫人”的事。昨天那件事实在影响太大,一夜之间,整个光耀帝都几乎都要传遍了。皇帝自然也听说了,他是不想管这种对帝国局势影响不大却很容易惹恼西时桉的事,但是没有办法,那么多人都知道,他总要给出一个交代。最终西时桉无所谓地答应说那些被抢的贵族,只要能拿出清单,说明何时何刻在哪里被银色闪电抢掠过,被抢劫的东西来自何处是何来历要被运往哪里,来公爵府上找管家,他就一定按相应价值去赔偿。倒不是他无赖赖账,而是一则那些被劫走的东西来路并不光明正大,二则真正敢直接找上公爵府要账的也没几个,所以虽然西时桉这么说,但真的会去找他要赔偿的却没有。西时桉也懒得管,心说就他夫人抢得那点东西,全赔了他也赔得起——倒不是他妄自托大,抛开西时家族多年的积累不提,作为一名大魔导师的西时桉本身就有暴富的实力,他所制作的高级魔法阵、魔法卷轴、他的魔力晶核,他研发出的新型魔法、他附魔的魔器,这些全部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银洛醒来时西时桉已经不在了,他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恍惚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回到公爵府了——周围不再是密不透气的青石高墙,他已经自由了。他很久没睡得这样香过,醒来后坐起身来,呆呆地靠着柔软的靠枕坐了一会儿,才踩上丝绸制做的柔软拖鞋,踩在无比柔软的羊毛地毯上,悠哉悠哉地向楼下走去。餐厅里已经备好了香气扑鼻的早餐,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吃,但也有十数种花样,全部在厨房里温着,他一下楼马上就有女仆推着餐车把一小碟一小碟的可口点心、适合消化的菜品和饮品汤羹摆上桌子,另一名仆人则为他拉开了椅子。只要看他今天爱吃什么,多吃了几口,仆人就会立刻去通知厨房再去多做一些端出来。经历了在正义监狱的几天后,任谁都会把这里的生活当作完美的天堂。在这里,他被所有人所尊敬,全府的人都在服务他一个人,因为他是他们的“夫人”。因为他是圣玉兰公爵夫人,所以即便是光耀正义郁金香审判庭都无权判处他的罪名。只要他老老实实的,只要他能讨得西时桉的欢心,只要他顺从他的心意,他就可以永远享有这样的生活,永远不用担心被通缉,永远不用担心被抓走,不用担心失去自由。银洛低下头,轻轻笑了一下。傍晚的时候西时桉才终于处理完所有事情回到公爵府,他没找到他夫人,心里有些着急又有些懊恼。阿洛之前才经历了那么糟糕的事情,昨天没到家就累睡着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应该好好安慰他夫人,但还有那么多事偏偏今天找上来,搞得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回来。他一早吩咐了克雷斯让厨师精心准备晚餐来迎接夫人回来,老管家却告诉他夫人吃完午饭后就回卧室睡觉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出来过。因而西时桉推开卧室门的时候都轻手轻脚的,生怕惊扰到银洛。他轻轻推开了一道缝,暖黄色的光从卧室中顺着门的缝隙流泻出来,他的心突然软了一下,好像被什么说不出的东西填的满满的,恍惚有一种普通的上班族丈夫加班晚归回家后看见妻子留着的灯时的温馨感。然而走进去之后才看见偌大的床上空荡荡的,并没有人在上面。西时桉皱了皱眉,大踏步走进去关上了门。从衣柜的方向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西时桉拧着眉走过去,看见面前的景象后不由得呼吸一滞。银洛身上半挂着勉勉强强挂着一件白色的连衣长裙,手上还拿着一件紫色的裙子,西时桉走过去的时候,他才正匆匆忙忙地用紫色裙子挡住自己,仿佛这样西时桉就看不到他现下是什么样子了似的。随后银洛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犹犹豫豫地把那件紫色裙子放回到衣柜里,只穿着白色长裙对着西时桉,低着头就是不看他,有些羞赧地找话道:“……西时,你回来了?”“嗯,回来了。”西时桉沉声道,走进了一步搭上银洛赤裸的肩头,情不自禁地爱抚着,“宝贝儿,告诉我,为什么穿成这个样子?”银洛穿的还是西时桉之前订制的那批裙子中的一件。这一套裙子都和那条红色长裙有异曲同工之妙,甚至比那件红色长裙更进一步。这件白色裙子和那条红裙在设计上很像,都是从前面看端庄大方,领口都拉得极高,但背后却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就像是两个v字拼接起来,只在臀部微微有些遮掩,整个背部和裙裾下摆都是裸露的,只在v字边缘处有看似纯洁的少女梦幻感的白色花纹类似装饰。颈部有一根细细的白绳,系在脖颈处,使得整条裙子不至于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