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不急于返回青州,其中的原因颇多。一方面是上天给我积蓄实力的时间太短了,现在这个时间的两个最大对手石勒和刘曜,马上就要就要独霸一方了;这条这个时代的主线以后还会详叙,现在且不去。就是原历史一直存在于整个南北相恃阶段的吐谷浑,现在也已经开始西迁了。其实,这个吐谷浑本就是现在已经吞并了鲜卑宇文氏的鲜卑慕容氏的一支,‘吐谷浑’三字本就是鲜卑部族首领的名字,乃是现在慕容鲜卑首领慕容廆的族兄。可能是出于战略上的考虑,慕容鲜卑的杰出人物慕容廆才派其族兄吐谷浑携族众西迁几千里至西凉。
而这个慕容廆自己则在兼并宇文氏,占据了晋庭的辽西、辽东、平州,及以北的广袤土地以后,已经自称为鲜卑大单于,并还在逐渐的向内陆渗透,同幽州刺史王浚及其亲家鲜卑段氏不断的发生摩擦,其窥视中原之心亦昭然若揭。而这个鲜卑大单于慕容廆也极富远大的抱负和睿智的眼光,并极其的善于收拢人心。目前,慕容廆已经拥有带甲铁骑二、三十万,并以得到了多名所谓的中原名士相助。
这些甘心侍胡的所谓中原名士主要有:河东人裴嶷,代郡人鲁昌,北平人杨耽,广平人游邃,北海人逢羡,渤海人封抽,西河人宋奭,河东人裴开,平原人宋该,安定人皇普岌、皇普真,渤海人封弈、封裕,会稽人朱左车,泰山人胡母翼,路人孔纂等等,这些人的籍贯几乎遍及了华夏神州的各个角落。因而,也就不难想见慕容廆是拥有多么庞大的势力,又拥有多么巨大的野心了!
同样,毋庸讳言的是:这个时代人才辈出的各族胡人,均出现了一些不凡的人物。并州以北的以猗卢为首领的拓跋鲜卑亦拥有不凡的实力,带甲几十万的拓跋铁骑亦在时刻窥视着中原。西羌的姚氏和符氏亦已经崛起,枕戈待旦的在准备随时的进击我大汉民族的中原之地。较这些武装到牙齿的胡蛮相比,现在占据蜀地的氐族‘成汉’反而成了癣疥之疾,与强悍的鲜卑、匈奴、西羌恍若巫见大巫也似的。
基于以上的蛮夷势力过强,这个时代汉人中又确实未出现过太强悍的人物,我也只能是不考虑‘出头的椽子先烂’这一潜规则了,尽快的把自己打造成一位名闻天下的强悍人物,以聚集起更大的汉人力量来同胡蛮对抗。
而另一方面我不急于回青州的原因则是:我是想利用我不在青州的这一段时间,来实际考察一下祖逖的具体施政能力。如果祖逖能力有限,我还需尽早换人。因为我欲同蛮夷全力的对抗,就必须要有一个绝对安定和富庶的大后方作支撑。否则,自己生存都有困难,还何言驱逐鞑虏?原历史的江东,虽然司马睿选材得当,先后委任了祖逖、陶侃、恒宣这三位荆州大帅,保住了江南半壁。但在一定程度上,也就是由于江东此起彼伏的不断内乱,使江东根本无力北上,放任自流的让胡蛮逐个坐大,最后形成了北部胡蛮势压南方的尴尬局面出现。
我同王猛、冉闵、韩晃率领着两千铁骑渡回黄河南岸,略作几天的休整并补充些粮草后,就开始向洛阳方向进发了。这个时间的司、豫、兖三州之地,还是出于半真空的状态,虽然各个重镇均已经有官吏再管理,但毕竟是十几年的战乱的间歇,朝廷的统一律令根本难以到达。官吏们也只能是龟缩在重镇大邑,各尽所能的尽力维持,既无能力又无实力来涉及周边。随着伪汉的两支强大势力集团石勒部、王弥部的退出和消亡,三州之地的中股盗贼乱匪恍若雨后春笋般的猖獗起来,几乎是堂而皇之的四处劫掠烧杀。
我所率领的这支既不算大、也不算的铁骑所经过的地域,由于铁骑军容彪悍、装备精良,不仅盗贼等退避三舍,就是连不明所以的百姓也避之唯恐不及。而对于我来,现在也没有精力和实力来关顾这些,自然也就只能是率铁骑狂飙而过,一路直奔洛阳的方向而去。
成为后世北宋都城的开封,这个时代原则上其实是归陈留郡管辖的重镇,还应该属于兖州的辖区。当我率领着铁骑经过开封地界时,特意派人前往开封面见原晋庭的司空荀藩,通报青州都督苟安已率铁骑前往故都洛阳,准备视情况收复洛阳,建议荀藩给予一定的支援。如果能收复成功,亦要求荀藩派人接收并管理。洛阳之战后,苟安还需急返河北阻止石勒对冀州的进攻。
无论事情成败与否,先把舆论造出来,让的天下人都知道,还有一个青州都督苟安不惧蛮夷的强大,在顽强的同蛮夷抗争。至于荀藩如何做,我也就不管了。反正已年过六旬的荀藩除了会摇旗呐喊外,见到强悍的蛮夷也只会溜之大吉,跑得比兔子还快!在我的原有记忆里,好像今年荀藩就要荣升极乐世界了。
全军过了开封地界,就已经快临近了后汉的控制区域。因而,铁骑也采取了昼伏夜行的行军方式,潜进了荥阳境内。这里已经接近了后汉势力的边缘,再向前进一步约两百里也就是洛阳了。当然,荥阳周边本就是战略缓冲之地,现在控制在谁的手里已经不重要了,你来我往的,几乎都成了赤地千里的模样。既无任何的战略价值,又无任何的资源价值。临近荥阳后,全军寻隐秘之处屯扎了下来。王猛这时也就开始忙碌了,派出了一日数报的大批探子,了解探听洛阳的具体情况和赵固、王桑等的具体动态。
来到这个时代我才了解到,荥阳是在黄河南岸的洛阳正东,并不是在洛阳的西侧。《三国演义》中曾有两段情节,我读时就是一头雾水的稀里糊涂,难以确定荥阳的具体方位。其一是董卓迁都长安时,其麾下的荥阳太守徐荣曾率军出荥阳接应董卓西迁,并设伏大败追赶的曹操。以现在的地理位置来看,难道董卓患了‘夜游症’?不辨东西的反而出汜水关跑向了东方?否则,徐荣何能出荥阳统军相接?其二则是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就好像犯了‘癫狂症’,名义上是去会合跟随袁绍屯军黎阳的刘备,出许都却不直接北上渡河,反而直奔了西北的洛阳,才有了荥阳和汜水关连斩数将。真是咄咄怪事!勿怪罗贯中自己也:《三国演义》是三分实、七分虚;虚到实名的地理位置也给挪地方了。
从相继回报的探子口中得知:后汉的安北将军赵固和平北将军王桑原来都属于王弥的麾下。王弥被石勒斩杀后,二人因担心被石勒所并,连夜引兵渡河北上准备攻略河北诸郡。可是,二人刚临魏郡境内,就被刘琨所委任的魏郡太守刘琨的从子刘演所击败,忙不迭的就又逃向了河东,投向了屯军于此休整的已经被后汉帝刘聪改封为中山王的刘曜。因而,二人也就被刘曜派往洛阳来镇守了。
本是王弥弟弟的后汉平北将军王桑,原来的实力要强过后汉的安北将军赵固许多。但经过魏郡之败,麾下的长史临深和部将牟穆率众叛归了刘演,使王桑的实力大损,反而弱于了赵固。二人在镇守洛阳期间,因争权争利而生隙,逐渐演变成了全武行而打得不可开交。当时洛阳的局面,就如东汉末年李傕和郭汜霸占的长安城一样的战火纷飞。王桑和赵固在故都洛阳城内摆开了战场,使原本就被蛮夷烧杀劫掠得残破不堪的故都洛阳更加的破败,也使城内原就饥寒交迫的百姓更加的在生死线上挣扎。
而此时,赵固又因其义弟后汉的镇远将军梁伏疵在刘曜麾下得宠,赵固就通过梁伏疵诬告王桑造反,不辨真伪的刘曜糊涂的令赵固先抓捕住王桑后,等待自己亲往洛阳处理此事。然而,当赵固前往抓捕王桑时,对赵固早已深怀戒心的王桑提前警觉,反而把来抓捕自己的赵固给杀得大败而逃。恼羞成怒的赵固逃回自己的大营后,尽起军兵攻击王桑的军营。由于赵固现在的实力毕竟强于王桑,把王桑打得连连败退,无奈只好退到了洛阳城外。不甘心的王桑,此时正扎营在洛阳的东城外,也在等待刘曜的到来想同赵固辩解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