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容纳不了,”宁博容顿了顿,她是知道未来的银行拥有多少工作人员的,“今后天元票号要开到我大梁的每一个地方,而且,若是实在对此不感兴趣的,也可以留在慈善堂里,继续帮助孩子们,以后有精力了,可以将慈善堂扩大,帮助一些老人,收容一些女子,老人、孩子、女子,方才是这世上最弱势的群体。”
刘湛若有所思,“看来阿容的心还真是大。”
“那是自然,若是只看眼前一隅,唯有宫墙罢了,有何好看。”
刘湛一笑,“罢罢罢,阿容爱做什么便做什么。”
宁博容抿唇一笑,便也不再说。
她所做的事都极有分寸,与刘湛商量,也从不涉及政事,她不去关心任何官员,甚至连自家哥哥也是不常见,只偶尔见见母亲,关心的只有两个方面:教育与慈善。
而这两点,是全然不会触及帝王与士大夫的神经的。
且宁博容的教育改革效果显而易见,那些个文人士子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宁博容去办女学,他们对于自己的女儿姐妹能读一些书也没有负面的看法,接受程度极高,皇后殿下要弄慈善?这是好事儿啊!一些权贵人家的夫人与小娘子们,甚至愿意为此捐出一些衣帛财物——
这年代,因为迷信的缘故,几乎所有人都还是挺相信因果报应,烧香拜佛是一回事,这做善事,便是另一种为自己积福的方式。
于是这样一来,宁博容的名声简直好到了极致,即便是在朝堂之上,对这位皇后也是交口称赞。
这样一位善良聪颖慈和的皇后,方配得上母仪天下的美名。
天元三年冬,天降大雪,若是往年,怕是有不少人会冻死于街头,而刚刚盖好的城西慈善堂,给了他们片瓦遮身,直到来年春,这些人才陆陆续续离开,只有数十孤儿、几位老人,与十几个女子留在了慈善堂中,这些女子是做惯了农事的淳朴乡民,便留在堂中洗衣做饭缝缝补补,只要有钱,却是不愁这慈善堂办不下去。
到春暖花开之时,京城的慈善堂已然有些气候,宁博容便开始着手将慈善堂开到其余一些上州去。
单单是扔在慈善堂门口的遗孤,一个春天便收容了一十四个,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女婴。
宁博容听到阿青与她说那些坊间传闻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这几乎将她说做观音菩萨了好吗?
“殿下本就心善,”莺歌笑道,“这说得也没错。”
她是知道的,一些贫家实在养不起孩子,若是生下来是个女孩儿,默默闷死的都有不少,如今有了慈善堂,好歹会将这些女婴送到慈善堂去,再如何也是一条生命。
宁博容摇摇头,随即皱起眉来,“最近天气热了,似乎肠胃有些不大舒服,回头让御医开些健胃的药来。”
她感到自己有些反胃。
阿青却是手一顿,想起了年前方才出嫁的水静。
水静的年纪本就大了,跟了宁博容几年,更是拖到了二十五岁上,刘湛牵了线,让她嫁了一位宫中侍卫,她是有品阶的女官,那位侍卫也只是一名八品校尉,与水静却是年纪相当,容貌也是端正英气,比她略小了一岁,上无父母,水静嫁过去便是正正经经的女主人,至少水静本人是相当满意的,她有皇后撑腰,只要不太笨,这日子就不会过得糟。
今年春的时候,水静已经有了身孕,前阵子阿青去看她,才想起如今宁博容这症状……
“殿下,该不会是——”她盯着宁博容的肚子。
宁博容愕然,抬起的手都忘记了放下。
她和刘湛发生那种事的时候,都是自然而然的,从第一次开始到现在,都可以说是和谐,但是刚开始她因为怕中奖,年纪太小的时候怀孕对身体不好,所以刻意计算过避开危险期,又有对身体无伤的药可以喝,但最近一段时间太忙了,她确实……没顾得上再算那个喝这个的。
不知不觉,她都已经十八岁了,也勉强可以了吧?
“还不确定,先不要说。”宁博容自己先稳住了,然后目光古怪地低下头。
两辈子,这是绝对的第一次。
手轻轻放在腹部,她当真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微妙,但她也有种感觉,似乎,是真的有了孩子。
当天下午,御医便确认了宁博容有孕,刘湛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更是十分高兴,直扔下议事的范吹海往寝宫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慈善堂的事,先交给下面去做。”他关切道。
宁博容失笑,“我哪有这样娇弱。”
拜托,她是怎样的身体……哪里至于怀个孩子就动不了了。